向澤兵擂了趙誌昌一拳:“你這家夥說話也太刻薄了,看人不能看得太死了。反正我已經把人帶回來了,抓不抓得到人就看你老兄了。”

趙誌昌說:“客氣話就不要說了,刑偵一盤棋,都是一家人,希望我們做的事,你老兄盡管說話。這會兒把工作先放一放,上樓到房間洗一洗就下來,今晚由我和徐所長備薄酒一杯給幾位洗塵。”

鄭瓊與錢小紅乘電梯一直上到九樓。鄭瓊說:“沒想到析縣這麼個小地方也有這麼好的賓館。”

錢小紅說:“現在哪兒都一樣,第三產業超前發展。”

九樓的服務員是個眼睛微有些斜視的姑娘,這使她平庸的姿色多了一些嫵媚。她看了一下住宿單說:“還有兩男的,你們怎麼住?”

鄭瓊說:“男的住一間,女的住一間。”

服務員說:“我們這兒一過晚上10點樓層就沒人了。”

“我們有事找你們怎麼辦?”

“找服務台。”

“這多不方便。”

“現在許多大賓館都這麼規定,”錢小紅操著普通話說:“怕服務員被顧客勾引了。”

服務員包了錢小紅一眼,樣子有些不高興。錢小紅的臉大部分被長發遮著,她看到的隻是一個輪廓,心想這女的個子好高。然後拾起一大串鑰匙率先朝甫道深處走去。兩個房間都在甫道的盡頭,正好兩對門。服務員把門打開的時候,錢小紅把長發掠向腦後,這才把臉蛋兒完整地露出來,服務員回身看清她的臉時興奮地叫起來:“小紅,是你,我剛才怎麼沒認出你來?我說怎麼聽你說話有些耳熟。”雀躍著上前要與錢小紅拉手。錢小紅的兩手全被行李占住了,她接過行李就往房裏拎,嘴也沒閑著:“你一走就是三四年,連個信兒都沒有,把姐兒們都忘了吧?”

錢小紅說:“沒忘,隻是沒想到你會當服務員,長期還是臨時?"

服務員說:“國營工,頂我媽的職,還是國營牢靠,病了有地方報醫藥費,老了有退休金,下了班該怎麼玩兒還是怎麼玩兒.想跳舞想唱KTV,打一傳呼照樣有人當冤大頭,兩不誤.”她歪著腦袋上下打量錢小紅,“照你這一身打扮,全是名牌,發了吧?"

“什麼呀,也就勉強活個人回來。”

“我馬上打電話,約幾個哥兒們姐們,好好聚聚。”

“別別,我這次回來不想多見人,你也別對人提起,一定。”

“幹嘛這麼神秘?”

“不是神秘,我這次回來的行程連我自己都作不了主。這位是鄭小姐,我的老板。”錢小紅胡絡了一句,“鄭小姐這次來析縣不想多見人.鄭小姐,這位是王莉莉,我以前的姐們兒,跟我一塊兒在‘情侶之夢’混過。莉莉,高大明現在在哪?"

鄭瓊這才明白錢小紅與王莉莉拉家常的用意,禮節性地衝王莉莉點點頭, 自顧自的收拾行李,一麵很注意地聽她們說話。

“不清楚,難得見他的人,這家夥總是神出鬼沒的,聽說是在做倒手生意,逮什麼賣什麼,現在還幹不幹人肉買賣就不大清楚了。”王莉莉顯然是那種口沒遮攔的女人,話一出口又感到失言了,拿眼睛嗦鄭瓊。

(錢小紅說:“沒關係,隨便說,鄭小姐也是過來人。”)

“你還惦著高大明?”

“惦他個屁,恨不得咬他一口。”

“咯咯咯,我還當你念舊情哩。”

“隻怕是你吧?”錢小紅說,“‘情侶之夢’被查封的時候,他一拍屁股跑個五裏不見煙,苦的是咱姐妹們,哎,你那次給關了多長時間?”

“兩個月,”王莉莉伸出兩個指頭晃了晃說,“我還算是好的,香香查出了性病,先強製治療就是半年,美美更慘,勞教兩年,這妹子活該.那會兒仗著高大明寵她,橫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