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紅推了他一把:“壞死了。”

鄭瓊進門後便打量這“王子沙龍”的環境。門庭部分無甚特奇之處,但吧台兩側各有一條看上去很幽森的小巷子,廊燈暗淡,鋪著厚厚的紅地毯,人行其上落地無聲,兩側的包廂門都關得緊緊的,偶有人開門能聽到音樂和歌聲,門一關又悄無聲息,氛圍詭浦。

李毓強沒與吧台小姐打招呼,徑直走進一側的巷中,推開門權上寫有“野人居”三字的包廂,吧台小姐趕過來說這間已有客人。鄭瓊看了一眼,包廂裏完全沒有燈光,隻有電視熒屏閃出的那點光線,兩對男女在幽暗中跳那種身體貼得很緊的舞,形態押昵。李毓強大聲大氣地說:“我就要這間。”吧台小姐馬上說:“強哥你還是先到‘仙人閣’坐坐吧,等老板娘來了再說,馬上趕客人走也不好。”邊說邊將身體往李毓強身上貼,一手從背後把“野人居”的門帶上,用胸脯擠著李毓強往斜對門的“仙人閣”退過去.“強哥你一向都是體貼人的,從不要人為難是吧?”這是一個看上去不到20歲的姑娘,姿色在眾多小姐中算是比較出眾的,緊身的露肩衫鼓出半截白胖的乳房.李毓強被他軟化下來,在她臉上擰了一把,“美美用你坐吧台是用對人了,去去,招呼廚房弄幾樣酒菜送過來。”伸手把錢小紅和鄭瓊讓進了“仙人閣”。

錢小紅說:“沒想到咱們沂縣的夜生活水平快趕上廣東了。”

李毓強說:“你也有這感覺?我剛從裏麵出來的時候,高大明在對麵的‘野人居’為我擺酒接風,我都懷疑是在天堂裏。”

“怪不得你一來就往‘野人居’跑,”錢小紅說,“你把我也當成坐牢回來的吧?”

說話間,已有小姐進來布置桌椅。小姐打開電視調試音量的時候,鄭瓊馬上皺起眉頭:“關啦關啦,吵死人了,喝酒就安安靜靜喝酒。”又對李毓強說:“我現在一聽音樂就煩。”實際上,她擔心的是萬一要她唱歌唱不出“紅歌星”的感覺出來。

李毓強說:“你這跟喝酒喝多了的人一樣,聞到酒味兒就反胃。”

錢小紅說:“你還挺能體量人的哈,怪不得剛才那吧台小姐誇你,歪嘴你進步了。”

李梳強露出壞笑:“你還沒試試我別的功夫,保準進步更大。”

小姐們很快將餐桌布置停當,擺上了一些製作梢細的小盤小碟酒菜。李毓強讓開了兩瓶長城白葡萄酒,揮手就把小姐趕走了,衝錢、鄭二人說:“你們二位把整個王子沙龍的小姐全比下去了。我回來的時間不長,今天就隻有這水平招待,將來等我發了,一定請你們喝洋酒。來,幹一杯!歡迎小紅回來!更歡迎瓊姐!"帶頭把杯中酒幹了。錢小紅與鄭瓊都將杯中的酒喝了,還翻過酒杯衝李統強亮杯底,這使得他很高興:“瓊姐,爽快人,沒低眼看我們這小地方人.瓊姐,您這回來析縣,有用得著我歪嘴的地方盡管發話。我保險不含糊。”

錢小紅說:“你最近見到高大明了嗎?"

“你想找他?”

“瓊姐有點兒事兒,想找他過廣東去幾天,帶幾個兄弟過去。”錢小紅現編了一個理由,“瓊姐有一相好的姐們,也是歌星,跟了一個澳門老板差不多兩年了,小份都刮了兩個,吃的不是個虧,最近叫那澳門佬給甩了,才給兩萬塊錢了帳,你說是氣人不氣人?"

鄭瓊在‘旁暗暗佩服錢小紅的應變能力,“那澳門佬有的是錢,光酒店就開了三處,”錢小紅繼續說,“就是太吝音,要讓他知道咱姐們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李毓強盯著鄭瓊看了一眼,臉上浮出一絲怪笑:“小紅說的這歌星就是瓊姐你自己吧?”

鄭瓊聽他這麼一說,也故意裝出很優鬱的樣子,斂然不語。

“高大明最近的情況有點兒不妙,好像是惹出了什麼大事兒,連我見他都不怎麼容易,呆會兒問問美美,看她能不能找到他.”李毓強對錢小紅說,“要不我帶幾個人去一趟?”

“算了吧你,”錢小紅說,“廣東那邊你連門都摸不著,別事兒沒辦成還惹事兒,我看這事兒還非得找高大明不可,你想去可以跟他一塊兒去,事情辦不辦得成,瓊姐都不會虧待,是吧瓊姐?”

鄭瓊說:“錢不算事,關鍵要出口氣。”

“歪嘴,來了什麼貴客呀,非要我趕過來。”門口傳來一個女人清脆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