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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就是範仕斌。”管段民警湊到黃宜軒的耳邊悄聲地說。
範仕斌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幾隻熱氣騰騰的碗,“來,喝碗蛋酒吧,深更半夜裏,這鄉下也沒什麼好招待。”
張亢美說:“範老板,每回來都這麼客氣。”
範仕斌說:“看你美美說的這話,怎麼這麼見外?大家都是明哥的朋友,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當年我坐牢的時候,要不是明哥照顧―”
“老範你有多少廢話說不完?”高大明揮手打斷範仕斌的話,“你沒見我在和老吳說正事?”
“好好,我不打擾,你們說,你們說。”範仕斌放下托盤,退了出去,順手又把房門掩了。
“老吳,幹脆我把話給你說開了。”高大明說,“我答應給你的錢我不會少你一分,我姓高的為人你也知道。”
“這我相信,不然的話我也不會來找你。”
“實在是我那筆錢還沒到手,”高大明又說“錢到手了我也不會窩在這麼個鬼地方躲風。中國這麼大,我哪裏不能去瀟灑瀟灑?所以,還請你諒解.你如果實在是急著用錢的話,我身邊多少還有點兒錢,”他從身上掏出一疊鈔票,分出一半,連數都沒數,隻是掂了掂厚度,估摸差不多,“你拿一半去,我留一半兒。”
“那怎麼好意思?”吳和平期期艾艾地說。
“拿著。”高大明將一半鈔票強行塞進吳和平的懷裏,“不夠的話,明天讓美美給你湊點兒。你想去哪兒你先去,隔段時間你跟美美聯係一下,我隻要那筆錢一到,立馬給你彙過去。”
吳和平被他這種慷慨的態度感動了:“明哥,你這個朋友我沒白交。”
“說哪裏的話,都一樣。”高大明拍拍吳和平的肩膀,“來,咱們把老範這米酒煮雞蛋給消滅了,趁熱的。”他端一碗給吳和平,又端一碗給張亢美。
“大明,要不你也暫時離開析縣一段時間,到外地去散散心?”張亢美說。
“我舍不得你這個心肝寶貝呀。”高大明衝張亢美笑道.
“算了吧你,我還不知道你。”張亢美說,“說真的,錢小紅回來了,到處打聽你,我看這妞兒對你是舊情難忘.”
“你說什麼?錢小紅在找我。什麼時候?”高大明驚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米酒碗。
“今天晚上,同路的還有一個從廣州來的女歌星.,叫什麼瓊姐,說是她們有個朋友叫澳門闊佬給甩了.請你帶幾個人去廣州幫她們出口氣.”
“壞了,你吐出知道我在這兒嗎?”
“沒有,我隻是答應一有你的消息就跟她聯係,我這不問你來了嗎?"
“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美美?這裏不能呆了,快走。”高大明話音剛落,就聽陽台窗戶的玻璃嘩啦一聲被人砸破,黃宜軒持槍躍上窗台,一腳砸開窗門:“都別動!"
但高大明跟本不聽這一套,身子一矮,借著張亢美的身子作掩護,從懷裏掏出一支槍來,舉槍就打。此時黃宜軒已跳進房裏,跟在他身後的縣局刑替卻被子彈擊中。乘黃宜軒分神的一刹那,他已拉滅房中電燈,退出房外,一邊射擊一邊衝到三樓樓頂平台。前來抓捕的刑警們被迫開槍還擊。在對射的過程中,隻聽高大明“啊”了一聲,掉到陽台後麵去了。樓後是範家堆放柴火草料的地方,地形很複雜,天色很黑,根本看不清樓後的情況。高大明手中又有槍,刑警們不敢貿然接近,以逐漸縮小包圍圈的方式搜索過去,高大明已經沒有影子了。他從樓下掉下來的地方有一堆高高的稻草垛,草垛上隻有少量的血跡和身體輾壓過的痕跡。估計他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受傷並不重,借機衝到屋後的水杉林中去了。茫茫夜幕之中,幽林寂寂,當晚前來參加抓捕行動的民警連司機在內總共才9人,且有一名刑警胸部中彈。當場,趙誌昌派司機和一位民警護送傷者到縣醫院搶救,留下管段民警看守已經抓獲的張亢美、吳和平、範仕斌三人,餘下6人分成兩個小組對水杉林進行搜索,同時呼叫縣局速派替力支援。但搜索到天亮仍未發現高大明的蹤跡。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接到鄰縣公安機關的通報,有一外地拉貨的客車司機在距範家院約5公裏的馬路上被一持槍歹徒劫持。行駛百餘公裏後又被歹徒用槍柄打昏捆綁,搶走司機身上現金1500餘元後逃竄,下落不明。司機直到天亮後才蘇醒並被過路車輛發現,經送醫院搶救現已脫險.司機反映的持槍歹徒的相貌特征與高大明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