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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菱吉普順著一條環湖馬路開得飛快。
這天是個陰天，開闊的蓮花湖麵彌漫著粉塵似的淡霧。蓮花湖三麵環繞著湖城，湖城也因此而得名。湖的東南麵是丘陵起伏的郊區，沿環湖公路的兩側有許多正在興建的樓房和大塊大塊圈起來的空地，象征著湖城未來發展的方向。從鄭家出來之後，曹桐生就一直緊繃著臉沒有說話，時不時還怕冷似地打個寒頗．餘瑋有些奇怪：“桐生，你怎麼象是在打冷頗。”
“今天天氣好像突然變涼了，大概衣服穿少了點兒。”曹桐生仍然緊繃著臉說。
“不對吧，車上暖著呢．”
“那大概是感冒了。”
“我看你是有什麼心思。”餘瑋說，“出門的時候還高高興興的，約小鄭郊遊也是你提出來的，怎麼一下子這樣兒？＂
曹桐生回頭佯笑了一下：“我怎麼啦？這不好好的？開車要集中注意力懂嗎？可有市長的千金在車上坐著，我這個車夫責任重大。”
他這話明顯地未能自圓其說，但餘瑋也弄不明白他情緒突然變化的原因，隻好與鄭瓊找話說：“小鄭，今天你們家那兩位來客，意義象是不大尋常吧？”
“李阿姨跟我媽是好朋友，陳叔叔跟我爸是好朋友，陳陸路跟我是中學同學，經常來往的。”鄭瓊說。
“那你們倆家可是門當戶對哈。”曹桐生插嘴說。
餘瑋笑了一聲，她似乎找到曹桐生情緒突然發生變化的症結了。正想說什麼，曹桐生方向盤一個猛擰，車子斜插上一條凹凸不平的土路，朝湖邊的一座山坡上開去。二位女士在車內給顛得前搖後晃，不住地叫他開慢一些，他充耳不聞。一直將車開到山坡高處才在路邊停下來。深秋季節，山坡上到處是開始發黃的雜草，間或有幾株低矮幹瘦的鬆樹。山下便是蓮花湖。湖邊有幾孔廢棄的磚瓦窯，一派凋零破敗的景象。隔著淡霧看湖對麵的城市，高樓林立，又是一種欣欣向榮的景觀，兩岸反差強烈。曹桐生率先跳下車，“你們看這裏的風景怎麼樣？”他眯縫著眼睛，眺望湖對麵的城市，湖風吹得他胸前的領帶爽然飄動。鄭瓊下車後被湖風吹得打了一個冷顫，周圍的山草鬆枝被湖風吹動發出低嘯聲．眼前的幾座山圾也全那是一副曹界不良的樣於，她不禁撇丁一下嘴：“這裏的風景有什麼可看的？＂
餘瑋說：“桐生，你是來尋開心還是故意讓我們敗興？”
曹桐生卻沒有理睬兩位女伴的情緒，也不回頭看她們， 自顧自地說：“我們從公路到山上大概不到三公裏地吧？假如，我修一條平展的水泥馬路直通山裏，再在這一帶，比如山下那幾座廢磚瓦窯那裏，修一個仿古建築群，將周圍這幾座山色好好綠化一下，你們想象一下，這一帶的景觀將如何？”
鄭瓊說：“那還真不錯．”
“餘姐，小鄭，”曹桐生仍沒回頭．“從市區經環湖公路到這裏大約有10公裏，基本上算是遠郊了吧？買這一塊荒地比城裏同等麵積的土地要便宜多少倍？你們再看湖麵的寬度，兩千米差不多了吧？對麵就是繁華的濱湖路，我在那兒做一座小型碼頭，開通汽墊船、遊艇，幾分鍾就過來了，當然，也可以搞幾條人工搖格的畫舫什麼的，咱們不等於就是在城裏麵嗎？這邊再搞一些遊樂項目，水上的山上的都搞，一點．另外再在附近的水麵圍它個二百畝養珍珠蚌，套養一點兒其它的水產品。這山上嘛．也可以搞成種植園。二位小姐，你們看這一帶的前景如何？我們再讓這一帶的湖邊也象蓮花島周圍一樣，讓荷葉漂起來，讓蓮花開起來，到時候我會在夏天的早晨請你們來，請想想那個早晨是個什麼樣子？一片片深綠的荷葉，一枝枝亭亭玉立的荷花，潔白、粉紅、鮮紅、你們劃著一條小燦版，船槳輕輕地攪動著湖水，你們就唱歌吧．吟詩吧，李白有一首詠荷詩會不會背？‘涉江玩秋水，愛此紅菜鮮。攀荷弄其珠，蕩漾不成圓。佳人彩雲裏，欲贈隔遠天。相思無因見，帳望涼風前。’不行不行！這景不對情也不對，太傷感。還是李商隱的那首吧：‘世間花葉不相倫，花人金盤葉作塵，惟有綠荷紅苗茜，舒卷開合任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