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翻臉了啊!”鄭瓊威脅道。

“女的可真難纏,剛才我已經不說了,是你重新提起來的,我說你又要翻臉。是這樣,中午我出門趕了一個飯局,幾個老朋友聚聚。以前跟曹桐生一塊兒混過的人也去了,無意中說起他,隨便聊了幾句,除了說他是餘瑋一手扶起來的之外,也沒說啥具體事兒,也許是他們瞎說,看到人家一個鄉下來的窮小子發財了,嫉妒.”

“誰嫉爐?不會是你吧?”鄭瓊笑起來。

“我?嫉妒他?為什麼?”

“因為我!”鄭瓊象是要故意氣人似的。

“因為……你?你這玩笑開大了吧小鄭,我可是從來沒敢動過你的歪念頭,咱們不是一個階級你懂嗎?你,市長千金,我,農民的兒子,這哪兒跟哪兒,這話咱不說了,吃麵吃麵。我下去看看摩托車。”黃宜軒顯得有些慌亂,“好像油路有點毛病,我去弄弄,你吃完了就下來,別忘了帶上材料。”

鄭瓊下樓後,倆人都沒有提及剛才的話題,氣氛似乎有點兒僵.黃宜軒繃著臉將摩托車一直開到收審所。收審所的幾間審訊室都亮著燈。專案組的民警大部分都在這兒提審,受審的都是高大明那些已經被抓起來的同夥。韓冷正在審的是昊和平,另一間審訊室裏,那個外號叫許疤子的罪犯又在耍妙,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兩位刑普正站在他麵前大聲吃喝。看來,錢小紅受傷的事兒已經引起局領導的高度重視.

張亢美被押進審訊室,一見鄭瓊在坐便笑起來:“瓊姐,上次你到沂縣我可是熱情招待,來這兒你可是太不夠意思了。”那說話的神態一點兒也不象是個在押的犯人.

鄭瓊也隨方就圓她說:“沒辦法.身份變了,上回我是歌星你是老板娘,現在我是警察你是階下囚。不過,隻要你好好交待,我還是可以跟管教幹部打打招呼,優待.”

張亢美說:“交待什麼呢?該說的都說了。”

鄭瓊說:“高大明的情況你就沒說清楚。”

張亢美說:“應該是說清楚了。他是我男朋友,說我們是非法拚居也可以,我們都是未婚獨身,也不是我們不想辦法律手續,你們到處在抓他,想辦也不敢辦。要不等你把他抓起來,我們在號子裏補個手續,在監獄裏舉行婚禮行不行,!"

鄭瓊知道她故意歪說,但不想把談話的氣氛搞僵:“高大明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死心塌地?”

張亢美說:“這我也說不好,反正我就覺得跟他合適,願意跟他,隻要他不死,我就等,也不會讓別人娶我。”

黃宜軒見她這滿不在乎的樣子,很是生氣。故意刺他州句:“除了他還有人會娶你嗎?”

張亢美仍然滿不在乎地說:“你黃隊長可別小看我,隻要我說一聲想嫁人,我們家保證門庭若市。不過有一條,得等高大明死,那些想娶我的人都怕他。也正是這個原因,我覺得高大明是個人物。如果有哪個男的為我把他給殺了,沒準兒我還真能移情別戀。可惜我還沒有碰到這樣的人,也就隻好為高大明當一回窩藏包庇犯了。”

鄭瓊說:“你這樣對他值嗎?他在外麵―”

“瓊姐,這話你就別往下說了―”

“叫我鄭警官.”

“對,應該叫鄭警官。鄭替官,你應該懂得男人。男人都花,咱想開點兒。他在外麵風流咱看不見,隻要他待我好,不帶髒病回來跟我睡覺就行了,反正我們倆是公不煩婆,婆不煩公,這就可以啦。”

鄭瓊感到這個話題扯下去沒有必要了,張亢美可以無休無止地說下去,風月場出來的女人說起男女之事都一套一套的。她馬上調整了話題:“張亢美,你現在要考慮一下自己的出路問題,明白告訴你,他這次犯的可是死罪,沒幾天好活了。”

張亢美說:“我能不想嗎?早都想過了。我跟你坦白吧。第一,不管他犯的是什麼罪,我犯的隻是包庇窩藏罪,也就判那麼幾年。勞改表現好一些還可以提前釋放,假如你們那時候還沒有抓住他,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假如他已經給斃了,我另找一個人就是了。第二,我可以自食其力,我還有兩家店,沒男人我也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