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蘑菇湯，程大凱再次戴上了禮帽，他摸著小撮黑胡道：“這裏叫芒碭山？”
小毒女收拾著碗筷，嫣然變成了鄰家女孩。
“是啊，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過被毒死的那幾個好色之徒都管這裏叫芒碭山，其實芒碭山很小，你看到更遠的地方都不是芒碭山。”
聽出弦外之音的程大凱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道：“這麼說你也不是這裏的人。”
“當然不是，我走了半個月的時間才來到這裏，都快累死了，而且來到這裏還要毒死那些好色之徒，簡直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程大凱搖了搖頭，心道：“這小妮子真是夠狠，居然把毒死好色之徒當做了一項工作。”
“那你真叫小毒女？”
小毒女挪動著柔軟的腰肢，莞爾一笑道：“怎麼，難道我的樣子不像小毒女？”
看到純淨而天真的笑容，程大凱真的很難將她與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小毒女給聯係起來。良久之後才說道：“的確不像，至少我感覺你是個善良的小姑娘。”
小毒女明眸一動，徐徐說道：“我以前的確是一個善良的小姑娘，而且童叟無欺，可是，那些善良卻並沒有給我換來半點好處，相反地，一些好色之徒還趁機打起了我的主意。”
“所以你就殺了他們？”
小毒女點了點頭，聲音溫柔道：“殺壞人也是做好事，所以我覺得自己還是當初那個善良的小姑娘。”
程大凱摸著小黑胡道：“很有道理，有時候我也這樣想。”
“真的？”
“當然是真的！”
明眸流轉，目光中帶著一絲感激之色，那絲感激或許隻是單純的來自於信任與理解。
明眸裏的溫暖之光落在禮帽之上，小毒女甜甜一笑道：“你把我當作朋友嗎？”
程大凱摸著小黑胡的手忽然頓住了，“咦，怎麼才一會兒的功夫，某位小美女的態度卻陡然變化了呢？”
“是在說我嗎？”小毒女佯裝不知的模樣道。
“荒山野嶺的，不說你還能說誰？”
“可是我的態度也沒有變化啊。”
落在小黑胡上的手終於動了，某一刻，程大凱攤了攤手張道：“剛才某位小美女可是要甘願做我小老婆的。”
小毒女笑了，是那種極為甜美又毫無遮攔的笑，“如果你不介意，我當然可以做你的小老婆。”
看到那天真爛漫的笑容，程大凱也笑了，笑著笑著，他搖了搖頭道：“你攤開手掌，我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話。”
小毒女舔了舔薄薄的嘴唇，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我的手心裏當然有毒，不然為什麼叫作小毒女？”
其實她說完這些，真希望聽到一句‘我不信’之類的話語，然而良久之後，那句話她卻沒有聽到。
程大凱緩緩站起身來，動了動自己的禮帽道：“我知道你在等我說某一句話，但是我不會說，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如果連朋友都不相信，那就沒有朋友！”
小毒女笑了，是那種如沐春風般的笑。
“好了，時間不早，我必須得走了，明天再見。”
“再見！”
鋥亮的大皮鞋踩踏在青青的翠草之上，顯得極不和諧，然而望著那條棱角分明卻極為不和諧的輪廓，小毒女卻恍然若失，良久之後，待那條背影消失之後，小毒女竟情不自禁地說道：“明天……你還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