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國南疆花海旁的小村莊裏,林氏夫婦正閑坐在庭院裏乘涼。久晴未雨的時日裏,空氣中總是彌漫著一股似有似無的焦味,路邊的野草也顯得有些枯黃。就連平日裏最愛歡喜的大黃狗,也隻得趴在樹蔭下吐舌頭。遠遠望去,田野旁的黃土荒地上滾起陣陣熱浪。要是常人在這兒呆久了,不得悶出個毛病出來不可。
“我說,老頭子。那小子看上去癡癡傻傻,幹起事來還真不含糊。怎麼熱的天氣讓他上山打獵,話也不說的就上了山。換成是你,早就跟我吵起來了。”婦人搖著蒲扇道。
“老婆子,我聽著怎麼話裏頭帶刺兒啊!你誠心找打是嗎!那小子是癡傻了些,可是學東西倒是挺快的。剛來那會兒,連說話都不會。這不,才半年不到的光景。又是上山打獵,又是下地種田的,老頭子可比不了。”老頭子雖然有些不願承認,但偶爾也會豎起大指頭稱讚。
“唉,瞧小夥子這樣一表人才。要是咱倆的兒子還在,估計和他也是相差不到的。”婦人有些哀怨道。自己的兒子心裏有大誌,不願意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窮苦農村。一心想要擁有一番建樹,這才離開。
“哼,不要跟我提他。那龜兒子有幾斤幾兩,老頭子能不知道?就他那副德行還想有什麼建樹!早知道這樣,就不給他去鎮子上買那些個破爛玩意兒。糟蹋了那些個錢財!”提起自己的兒子,老頭子不禁大怒。自己辛辛苦苦養活了他這麼一個兒子,他倒好放著親生父母不養,不知跑到哪兒去幹什麼了。
婦人見他氣頭上,也不爭論。一邊搖著蒲扇,一邊望著遠方。好像能窺見什麼一樣…
“我回來了。”林弘揚了一揚手上的兔子,露出陽光一般的微笑,讓人感覺如同沐浴在春風之中一樣。
“回來了,今天是兔子啊!好好好,老婆子去把那兔子宰了,咱今晚吃兔宴!哈哈哈。”老頭子盯著肥碩的兔子,兩眼直冒光,就差口水沒有流出來了。
“你個老不羞,一天到晚沒個正形。”婦人白了老頭子一眼,接過兔子徑直走進廚房。
老頭子也沒不好意思,一把攬過林弘的肩膀,問道:“我教你的東西,你學會了多少?”
“沒學…”
“臥槽,臭小子!泡我閨女很積極,讓你學點東西就開始耍無賴。你小子不想在這混下去了嗎!”老頭子搖身一變,立馬變身地痞二溜子。滿口粗話,口沫亂噴。
“爹!你又在欺負人了!”林霞正巧剛沐浴完,聽見老頭兒又開始滿嘴胡言,出門製止。
“喲嗬!女大不中留呀,這小子才來沒幾天你就向著他。讓他再呆幾天,我難道就要嫁女兒了嗎?”老頭子捂著心口,一副痛定思痛的樣子。不知情的人看見了,一定會以為身邊這個年輕人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於老頭子這般傷心。
“爹!你怎麼這樣!不理你了!哼!”林霞臉頰大紅,胸中那顆不爭氣的小心肝,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四處亂撞。羞得她嗔怪了一聲老頭兒,急把門掩上。林霞背靠著門,捂著心口,試圖平複那顆躁動的心。
“喂,我說。我教你東西,你把它學會了,我把閨女嫁給你怎麼樣?”老頭子拍了拍林弘的肩膀,眼中盡是笑意。
林弘撇過頭,看著老頭子問道:“什麼是嫁給我?”
老頭子被噎得直翻白眼。
……
天氣越來越悶熱,就連一絲風都沒有。越加燥熱的空氣中,仿佛在醞釀著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林氏院裏,卻是一派祥和。
“兔肉來啦!”老頭子端著一鍋熱氣騰騰的兔肉,急忙往院裏跑去。
“你慢點,當心摔著。”婦人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閨女,快出來吃兔肉了!熱乎著呢!”老頭子將兔肉放在桌上,兩隻手連忙放到嘴邊吹氣。紅彤彤的的手指不難看出這著鍋肉的新鮮程度,妥妥的熱乎,妥妥的新鮮出爐!
看著自己活寶一般的爹爹,林霞也隻能彎起嘴角,笑著一聲輕歎。
“喂,木頭。你在幹什麼!我都還沒嚐呢,你怎麼就吃上了!該死,給我吐出來!”
“老頭子,消停一會兒,吃個飯還那麼多廢話。再不吃他就要夾第三塊了!”婦人扶著額無奈道。遇見這樣的丈夫,也不知道究竟是福還是禍?
“啊!該死!”老頭子又是一聲淒厲的長嘯,開始狂吃猛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