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蘭七最終是帶著方旭來到酒店的。方旭看著她帶自己來的地方,不禁笑了笑:“你怎麼帶我來了這裏?”
諸葛蘭七看著他,白了他一眼:
“你別想歪,我帶你來這裏見一個人的。”
她這麼說著的時候,方旭笑的更加歡了。他甚至還摸了摸自己的頭發,道:
“我也沒說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啊。”
然後又正色起來,問:
“你帶我來見誰?”
能讓諸葛蘭七拿了東西之後見的,一定是她想要用“開膛寶幹”救的人。就是不知道,她費盡心思要救的人是誰了。
他內心有些好奇,但也為那個不知名的人感到羨慕。至少他有一個人願意不顧一切,隻為了救他。
諸葛蘭七聽到他這麼問,眼中劃過了一絲傷感。她沒有說,隻是笑了一下:“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原本的神色也變得溫和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令她開心的事情,但是又帶著三分的難受。
方旭看了之後,內心也有些說不出的難過。他這時候道:“好了,我們進去吧。”
諸葛蘭七點了點頭,帶著他進去了。
到了酒店之後,那裏的人明顯與她熟悉了,看到她帶了個人進來的時候,目光還有些驚奇。
而諸葛蘭七則是目不斜視的走進去,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
方旭挑了挑眉,跟著她上了電梯。
她帶著方旭進了一間房間,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男人。他看上去比諸葛蘭七要小上一些,可能因為常年病弱,不見陽光,所以膚色蒼白。
諸葛蘭七將門關上之後,抿了抿唇才道:“這是……我弟弟。”
她說著的時候有一些哽咽,連眼圈都紅了起來。
而方旭則是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她要救的人是她弟弟。畢竟薑家,據說是全軍覆沒了的。
而諸葛蘭七則是低著頭道:“是不是很驚訝,我居然還有弟弟?”
方旭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仔細看了看那個男子的眉目,確實與諸葛蘭七有六七分相像。隻是因為他太過於病弱,而死氣沉沉的,沒有一絲活力。所以讓人看起來,反而會忽略他的五官。
諸葛蘭七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顯得沒有那麼的傷感,隻是牽起的唇角到底沒有讓她顯出微笑。
她坐到床邊,然後聲音有些低沉:“我弟弟叫薑禹行。父親給他起這個名字的時候,用的是‘瑀瑀獨行’的意思。希望他即使日後一個人,也能強大到沒有任何人傷害,保持自我。”
“他從出生的時候,身體就不好,還得了一種怪病,我們找了很多醫生,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治療他。”
“當然,”
諸葛蘭七說到這裏的時候,表情苦澀的笑了一下,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我們也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樣子,他才躲過了一劫。”
方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走過去,猶豫了一下才坐在諸葛蘭七旁邊,然後將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
諸葛蘭七並沒有拒絕,她幾乎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方旭的肩膀一下子就被浸濕了。
這些年,隻要一想到那段時間,她內心的憤恨幾乎就能將她整個人淹沒。
她恨,她怒,然而都沒有什麼用。她那麼小的一個孩子,當時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諾大的薑家化為血海屍堆,而仇人卻在逍遙法外。甚至,她還要認仇作父!
等到情緒平複的差不多後,她發現自己居然靠在了方旭的肩膀上,臉便有些微紅起來。
隻是她強作鎮定,對他笑了一下:
“謝謝。”
方旭搖了搖頭,就聽到諸葛蘭七繼續道:“那時候因為擔心敵對的人會對禹行下手,所以他一直被我的父母藏了起來。而那些人來的時候,禹行正在山上休養,也就躲過了一劫。”
“隻是他雖然躲過了那一劫,卻也昏迷不醒,而身體變得越發差了起來。”
方旭點了點頭,看著那躺在床上,仿佛沒經曆過風雨的男子,內心也是歎息了一聲。
其實說是男子,但說是少年,也許更加合適一點。
這些年來的病弱,導致他的樣貌也沒有多大的變化,人家一看,隻會覺得這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罷了。
而諸葛諸葛蘭七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之後,整個人又恢複到了原先的模樣,仿佛之前的脆弱隻是錯覺罷了。
看著手中的“開膛寶幹”,她的目光就變得堅毅起來。細看甚至還帶著意思喜悅。
她已經想這一刻,想了很多年了。若不是有著薑禹行在支撐著她,她隻怕早就拉著諸葛家的人同歸於盡了,哪裏還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