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2)

第八章:

“皇上息怒,”宗安連忙躬身勸慰,臉上對易怒的帝王滿是無奈,“將軍如今正等著呢,”

那戰報不用看也知道結果,撇去前頭一連串的捷報,就說大齊國如今的國力對付那北邊蠻人自是不用多說,更何況還有司元親自帶兵打仗。

西北蠻人侵擾邊境已經有十數載,可平日裏快來快走搶些東西實在沒必要為此大動幹戈發動戰爭, 倘若不是一開始邊關被蠻人侵擾時百姓之間忽然流言四起,甚至鼓吹京都都有可能落入蠻人手裏,他斷然也不會為了安撫民心派司元親自帶兵滅敵。這下倒好,本不算什麼大事,如今倒是成了司元的大功一件了。

皇帝穿戴整齊,盡管心中千般不願,卻還是得怒氣衝衝的從寢宮裏出去,疾步快走了半刻鍾才想起來回頭問身後艱難的跟著自己步伐的老太監,“宗安,他現在人在哪兒呢?”

“司將軍方才說,在禦書房等皇上您,”宗安堪堪順了氣臉漲得通紅也無暇顧及,見皇帝發問,連忙拱手答道。

這大冷天的,他的額角還掛著汗水,心裏雖然叫苦不迭可麵上一點也不能表現出來。

不僅私自回京,幹脆連朕要在哪裏召見他都自己定了,實在大膽至極!

皇帝對於司元放肆的行為十分不喜,可無奈目前無法撼動他分毫,又因為司元實在是維持邊關安穩的一員大將,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先裝出個君臣和樂的模樣。

糾不出半點錯處也就罷了,司元的功勞本上倒是一天比一天厚了。盡管邊疆安穩,國力昌盛,百姓富足,然而年輕的皇帝還是憂心忡忡。

“愛卿為國出生入死,勞苦功高,”一見司元,皇帝便笑臉迎了上去,虛虛的扶了他一把。

司元站直身體,躬身行禮,講明了自己從邊疆趕回京都的緣由,“家母染病,臣心中擔憂,路上趕得急,沒想到寫給殿下的奏折竟還沒到,在此同皇上請罪,”

“愛卿以孝道為先,何罪之有?”皇帝笑道,“如今剛進京都便入宮稟報軍情,愛卿多有勞累,應快些回府好好休養才是,家事為先,國事明日再議。”

皇帝笑臉相送了司元,轉頭已是恨不得將他撕碎了重新扔回邊關去。司家幾代名臣,司元也多番立下戰功,皇家最怕的不過是功高蓋主四個字。

司元策馬止步於將軍府門口。門房一見是他,原本由暖氣融融的炭火烘烤出來的瞌睡蟲一下全跑了個沒影,深一腳淺一腳的跨過門檻跑出去主動牽過了司元的馬。

“將軍!”

司元的馬是上等的戰馬,跟著他在沙場上廝殺過來的,隻有司元能訓得住,到了別人麵前和野馬無異。那小廝幾番拉扯,馬兒紋絲不動不說,還從鼻腔裏出了長長一口氣,顯然對那小廝滿是鄙夷。

“鬆手,”司元低頭瞥了那小廝一眼,自己動手握住了以一邊韁繩,往自己這邊用力一抽。

“將軍,這怎麼成……”小廝雖然被司元的力道拉的差點沒站住,可他拘泥著禮數,哪裏敢讓司元做這些粗活。他這一猶豫,紅棕馬已然是失盡了耐心,它仰天一聲長嘯,隨即高高揚起馬蹄。小廝躲閃不及,被那迅猛的力道掀翻在地。

紅棕馬脾氣暴烈,見小廝驚恐的躺倒在地上猶不滿足,竟還要上前再踩他兩腳。

兩者相聚不過一仗遠,那小廝有意躲閃可眼見著也來不及,隻能緊緊抱著自己的腦袋,蜷縮在原地瑟瑟發起抖來。不過那預想之中的碎骨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是一股不知名的力道猛推了他一把。小廝在地上打了兩個滾,馬蹄落下來時恰好停在他眼前。

“別鬧,”司元用手順了順紅棕馬的鬃毛,對它這樣的脾氣似乎沒有怪罪反而帶著幾分讚賞,語氣裏竟帶著幾分難得的笑意。

紅棕馬因此有些得意的打了兩個響鼻,用大眼睛的一角斜睨了躺在地上雙目無神的小廝一眼,旋即高抬起腦袋跟著司元從側門進府了。

司元回到京都是悄無聲息的,回到司府也是。他沒有先去養性居,反而是站在了雅園的門口,沉著臉對門口仿若撞見了閻王的多福道,“把人送床上拉起來,穿好褲子讓他去藏書閣見我,”

雅園裏的人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司末昨天夜裏得了子梅這個新樂趣,一夜荒唐到了這會兒還沒起來。聽見小廝急急敲門火氣便拱了上來,隔著床帳破口大罵,“失火了還是怎麼了?這一大早!要是不說出件大事來,爺今兒個拔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