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我說,咱們能進去給那丫頭看見?”阮朗忽然想起什麼,連忙攔下阿文要去敲門的手。
阿文一臉詫異的看著他,“誰說咱們不能進門瞧了?”
“能進門瞧你讓老子這一下午都在樹上窩著?”阮朗差點破口大罵,一拳頭就往阿文腦袋上去了。
阿文往後一躲,也不見生氣,隻道,“隻當練功吧。”
他說著伸手用力的敲了門,裏頭立刻傳出一聲吼叫。那厚重的門板被什麼東西從裏麵推了幾下。
“誰?”裏頭跟著又傳出一個女聲,由遠及近的靠了過來。
阿文高聲的答道,“子桑,是我阿文。”
藺子桑聽了聲音,連忙讓小虎往後靠,一邊應著一邊將門閂拿開了。
對於阿文,小虎還是認識的,它將自己的大頭湊過去,在阿文的身上聞了一下便作罷。可阮朗卻是個生人,它一邊從喉嚨間發出極富有威脅的低吼一邊繞著他轉圈子。
阿文一起帶過來的人,舉止也挑不出什麼不妥帖。藺子桑連忙喝止住小虎一邊將他們往院子裏帶。
“這個時候怎麼過來了,不知這位是?”她麵帶疑惑,迎著夕陽最後一點紅彤彤的光芒,臉上燦若粉霞,看的阮朗一愣。
那俏生生的姑娘與一隻威風凜凜的老虎立在一處,看著竟是出奇的順眼。
阮朗沒想到這院子裏住的是這樣一個絕色,心裏原本存著的那一點坦蕩霎時不見了蹤影,開口說話都結巴起來。
“我,我叫阮朗,是起居裏的侍衛,”他一聽自己開口竟成了這慫弱的樣子,臉上也慢慢浮出一點窘迫來。
阿文卻不理他,隻對藺子桑道,“小少爺讓我過來瞧瞧你,他這些天一直念著你,恐過兩天得了空便要自己過來了,來的不湊巧,恐你正做飯吧?”
“那香味我們在門口老遠就聞見了,”阮朗嗬嗬笑道,“把人肚子裏的饞蟲都勾了起來。”
“是在做飯呢,不知兩位大哥吃了沒有?倘若沒有,不過是再加兩副碗筷的功夫,小虎吃的多,我做的菜一向也不少的。”
阿文和阮朗自然求之不得,半點推辭都不等說,前後腳的跟著藺子桑進門去了。
小虎雖然對阮朗表現出了很大的敵意,可藺子桑喝止過的事情它就不會再去做第二遍,因此他們坐著吃法時,它便也隻是跟著藺子桑在廚房裏吃飯,自個兒嚼著肉骨頭開心。
阮朗和阿文吃的盡興,肚子飽了,說起話來也放開了。等藺子桑過來收拾碗筷時,阮朗道,“子桑姑娘,你平日裏養著這老虎,不怕它那天傷了你?”
藺子桑原本轉身要走,聽了這話便停下了腳步,她笑道,“從小養著的,多通人性,再說,隻要我真心誠意待它,小虎哪裏會不懂呢?”
阮朗點點頭,然後又道,“不過,這老虎怎麼說都是野物,天天在院子裏拘束著是不成的,這處院子後頭就靠著九垟山,哪日放上去看看也成,說不定自己會捕食以後連喂都不用喂了呢。”
藺子桑淺淺笑了起來,然後淡淡點了頭,便轉身往廚房去了。
帶小虎去九垟山上轉這原本就是藺子桑想到過的事情,隻不過到底定在什麼時候卻又難說。
這九垟山上的華安寺香火鼎盛,來往香客繁多,不乏權貴世家,倘若不小心撞見人,不說傷了,便是衝撞了那也十分不好。
這件事情恐還要等小虎再長成聽話些再說。
至於阿文和阮朗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他們不明說,藺子桑也不去問。
阮朗從別院裏出來,吃飽喝足一派輕鬆。他與阿文一起往回走,嘴裏細細碎碎的一路說個不停,“浪費了,浪費了,這麼個絕色美人往後就在這麼個小院子裏住著,說是養老虎,可誰知道什麼時候養完?”
“你這話說得對,誰知道什麼時候養完呢,”興許五年,興許七八年,可興許隻是五六七八個月呢?阿文懶得說完著後半句。
“還有一件事兒啊,我聽說就要不安穩了!”黑黑的夜裏上,阮朗的神情切切,“伏霞縣前陣不是旱災嗎?可到如今也沒下雨,收上去的糧食還不夠吃,朝廷這邊不願意賑災,誰知道聖上怎麼想的,要我說啊,這事做的太絕。”
“朝廷裏的事情你也敢在這裏說?”阿文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近在眼睛的城門,“不怕抓進去割了你舌頭。”
阮朗卻是不信,“為了這麼一句話要割了我舌頭,這當皇帝的氣度未免也太小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