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少人都改變了想法,甚至覺得驚異。女人是纖細柔軟的,可她一樣可以自保,甚至成倍的傷回去。藺子桑的溫和並不是軟弱,她的謙讓有禮也並不是迂腐,她隻是用了一種最柔軟的姿態或者稱作假麵來麵對一切,在必要的、合適的時候,她並不比誰弱小。
宋白經過密道,由侍衛帶領著走進一處不起眼的小院落。若不是他已經來過兩次,恐怕宋白也不會相信這樣看上去十分簡陋的地方會坐落在宮牆之內。
他對自己要上報的消息約莫有了九成的把握,這才準備與皇帝開口。
“司元那邊還是沒有什麼破綻?”皇帝問,他將手放在膝頭,腰背沒完全挺直。
“司將軍那邊依舊是往日的情形,月盈看了他來往的書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倒是從司元與人來往的書信裏找到了這樣的密信。”宋白從懷裏掏出一疊紙片,由著一邊的小太監遞給皇帝。
皇帝一邊看一邊聽見宋白在堂下道,“月盈說,這不是第一次了,不知寄信人是誰,不過司將軍與他的通信來往十分密集。”
宋白這會兒交給皇帝的信件裏,裏頭的內容是有關於司元在與人的通信中提及王啟正的。
“近來夜不能寐,頗感憂心,中堂野心勃勃行事日益張狂,另則百姓生活困苦……”
皇帝的眉頭跳了跳,將那些紙扔到一邊,“不知道這些信的來源?”
“不知。”宋白低下頭去。
皇帝揚聲罵道,“要你們有些什麼用!?”
“另有一件事,”宋白聲音輕下去,似乎有些猶豫的看了眼皇帝。
皇帝盡管心裏頭焦躁,可到底還是想多聽些有用的,便抬了抬手,忍者不悅,“你說吧。”
宋白連忙接著說,“這幾個月的來會裏,藺子桑,也就是如今跟在司將軍身邊的女人,她的生父在京都,她次次讓我送去銀兩,看著情形是對生父極為掛念的,不妨對此加以利用?”
皇帝麵上的神色這才舒緩了一點,“這倒是個法子……”他沉吟道。在腦中慢慢的思索起來。英雄難過美人關,司元想來也不例外。藺子桑如今能得到他的信任,必然能比旁人更加親近司元。倘若能借此用把柄拿捏住藺子桑,後頭的許多事情便都好辦了。
“年後我會下旨將司元召回,到時候你要想辦法跟回來。”
聽了皇帝的話,宋白激動的抱拳,“是,陛下。”
在皇帝的眼皮子低下雖然處處驚險,然而隻要步步穩妥卻是能平步青雲順當下去。這也是宋白一開始就希望做到的。
年關也是轉眼就到了麵前。秦陽候府裏頭因著今年多添了兩個男娃娃而顯一派喜氣。老祖宗天天看著兩個差不多大的肉團子,哪裏還記得有什麼憂愁,這個是乖孫 ,那個也是乖孫,從呀呀學語到長大懂事,在老祖宗看來也不過是眨眼睛的事情罷了。
故而對於司元來信說今年無法回來過年,她沒有顯露出多少在意,反倒抱怨起來,“不回來就不回來了吧,省的帶回來那個庶子,徒增我心煩,過了年眼見著就二十八了,身邊還沒有一個穩妥的人,年紀最大,卻是個最不懂事的!”
“母親說的又是氣話了,”季念文用帕子輕輕擦了擦司信容嘴邊的口水,笑著道,“大哥他立下的功業有幾人能比,有國才有家,他護了國。自然就要將家放到後頭了。”
“你說的我何嚐不知道,隻不過他總不能最後落得個庶子來繼承家業吧?”老祖宗說起這個眉頭就皺在了一處平展不開,“就算等他這個時候成了親,你說生出一個嫡子來還爭得過那庶子嗎?他可真是個不明白的,將個庶子帶在身邊這麼些年,平白養成了一個禍患。”
季念文對於老祖宗的話不以為然,可嘴上也並不打算多說。這大家裏頭他們過的終究是小家的生活,更何況老祖宗的念頭不是一天兩天有的,一時如何也扭轉不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