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隻有相依為命的小東了,他好不容易忘記那次車禍,忘記父母慘死的悲痛。
她不能再讓他重新回憶起那可怕的一幕,用力擦去臉上的淚水,她就準許自己哭這一次,脆弱這一次。
閉上眼,將心裏的難過壓下去,自然而然的想起隔壁的男人,她現在有些摸不透他。
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究竟為了什麼救她?又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
昏昏沉沉中,她終於睡著了,卻已經是天亮時分,仿佛是剛剛閉上眼睛,一道陰影就擋在她麵前。
猛地睜開眼睛,正對上她最不想見的人。
就知道那門鎖沒有用,她自嘲的笑了一下,當看到那男人炙熱的目光後,心裏頓生警覺。
順著他的視線,看到身上的睡衣脫落了一半,胸前的無限好風光露出了一角。
扯過被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警惕的瞪著床前長身而立的男人。
“這幾日我不會回來,今天我叫人給你換張舒服的大床。”
他聲音有些暗啞,神情看起來也很疲憊,緊鎖的眉心令她隱隱不安。
甚至心裏有個衝動,想問問他去幹嘛?
見小西不說話,瞪著烏黑晶瑩的眸子看著他,那雙會說話的眼睛裏帶著疑問?
秦立澤心中隱隱覺得很高興,接下來的話,聲音透著一絲輕快。
“今天醫生會來給小東檢查,等過幾日我不忙了,帶他去M國。”
白小西湛清的眸子閃動著興奮的光芒,此刻看秦立澤也不那麼討厭了,嘴角還翹起一個優美的弧度。
“太好了,謝謝你。”
開心的時候,小西的聲音很好聽,軟軟糯糯,帶著絲絲甜意。
秦立澤眸色驟然加深,定定的看著她晶瑩閃亮如天邊最亮星辰的黑眸,他聽到心動的聲音,臉上微微泛起紅雲,卻舍不得移開目光。
昨夜那個夢他耿耿於懷,不願意小西恨他,嘴角微微揚起,聽到她的道謝,總比聽到她說恨自己好。
“不許偷懶,好好訓練,我不能一直陪在你身邊。”
不想泄漏自己的心思,他轉身朝門口走去,聲音沒了往日的冷冰,帶著一絲寵溺。
小西愕然的張大嘴巴,看著他邁著雄健的步伐走出自己的房間,屋子裏少了他高大的身影,也少了一分他帶來的壓迫感。
眨眨眼,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他剛才的意思,是不是想放她走?
會嗎?
他會這麼好心?
猛搖了搖頭,她絕對不能被他表現出溫情的假象迷惑,除非真的能離開,否則,就隻是他高興時說說而已。
“姐,冷麵哥哥真的會帶我去M國看腿嗎?”
在她一會兒搖頭,一會兒皺眉,猜不透秦立澤是什麼意思時,屏風後的小東開口說話。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可小西聽的出他有多開心,興奮的聲音都在顫抖。
“是的。”
小西略一猶豫,才柔聲回答。
她心裏的懷疑沒有對小東說,不想在他高興的時候給他潑冷水。
“太好了,姐,我好激動,哪怕戴著假肢,隻要我能站起來就好。”
小東興奮雙眼放光,斷了的腿接不回來,但是他不甘心永遠坐在輪椅上。
哪怕戴著假肢會很痛苦,他也要站起來行走,付出再多的代價都願意。
“是的,能站起來就好。”
小西揚起燦爛的笑容,隻要弟弟開心,她就高興。
將屏風推到一邊,溫柔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在她的身上,走過去,推開窗,新鮮的空氣瞬間湧進屋內,趕走了渾濁的氣味。
這一推開窗就看到秦立澤西裝革履,高大的身軀盡顯尊貴。
他目不斜視,走路的步伐穩健而有力量,和電影裏看到的軍隊走路的樣子很像,渾身散發出冷硬的禁欲之氣。
這是個高傲的男人,像是一隻孤獨的狼王,不需要你賞識,更不需要你讚美,隻需要你去服從。
這股狂妄的霸氣,即便是背對著她,小西也能感受的到。
秦立澤邁動長腿,意大利手工皮鞋被擦的閃閃發光,一如他的脾氣,忍受不了任何瑕疵的存在。
皮鞋踩在花崗岩地麵上,發出清脆有力的聲音,麵容嚴肅,目光平視,朝著飛機走去。
未來這十天內,他要忙著找出那個男人,小西這裏他不擔心,別墅是個隱蔽的所在,沒有人帶領無人能找到。
而且,小西身邊有阿龍,他的身手,和敏銳的反應,在他所有手下中是最優秀的一個。
曾經,他一個人殺死十幾個訓練有素的士兵,那股子狠勁和他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