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快被逼到極限(1 / 2)

俊美的少年,修長的身姿,米色休閑褲和一件淡紫色的針織衫,純粹而溫柔。他的眼睛深邃,似曾相識。一頭栗色的卷發柔軟蓬鬆,鼻梁細挺,薄薄的嘴唇微張,欲言又止。

記憶像座城,困住每一隻闖進城裏的巨獸,等你再想看清楚,它們卻已輕掩著自己的麵容沉沉睡去了。

仿佛有什麼呼之欲出,卻怎麼也抓不到思緒。這個時候,少年眼眸低垂,像是很難過,卻又在極力掩飾。就是這個表情,一瞬間,開滿鬱金香的花園,抱著貓咪的少年,惡毒的女人,和讓人安心的保護,通通湧進了莫欣瞳的腦海。

六年前。馮家。

馮燁烴16歲。溫柔善良的馮夫人剛去世三個月,馮國正就娶了另外一個女人。

十歲的莫欣瞳被莫翎麗和嚴正旗帶去參加婚宴。那天的馮家,熱鬧喜慶,名門望族都來這裏送上祝福。唯獨隱秘的小花園裏,一個異常俊美的少年,抱著懷中的貓咪,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欣瞳不喜歡熱鬧喧囂的宴會,喝著一杯巧克力冰沙,走了一段路。突然聞到鬱金花香,順著香味,就來到了這個僻靜的小花園。她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成片成片的紫白相間的鬱金香圍繞著一個少年。他很安靜,可是敏感如莫欣瞳,一下就捕捉到了他的悲傷。

良久。

“你是誰?”少年頭也不抬,輕撫著懷中的貓咪。一股迫人的氣勢讓莫欣瞳覺得很不自在。

正要轉身離開,一個女傭卻慌慌張張跑了過來,“對不起對不起,小少爺,大廳人手不夠,我被叫去幫忙,我這就帶她離開。”說著就要請莫欣瞳離開。

“原來你在這兒。一家人都在大廳,唯獨你不在,你爸爸讓我叫你過去。”一個妖嬈美豔的女人款款而來,嗓音柔媚甜膩。讓莫欣瞳皺了皺眉。

“誰給你的權利進這花園?”少年依舊沒抬頭,栗色的卷發隨輕風顫動。氣氛愈加壓迫人,可是莫欣瞳所熟悉的悲傷的氣息,也愈加濃厚了。

“過了今晚,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女人依舊笑著,眼神卻冰冷而不屑。

“嗬,一家人?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女人聞言臉色一變,笑意蕩然無存。

“念在你剛死了媽,我處處讓著你,你卻偏偏找不自在。若不是看在你爸的麵子上,我定要你好看。”女人終於卸下偽裝,陰狠的話語脫口而出。

“做了惡事,是要自食惡果的,你真的以為能瞞天過海?”少年突然抬頭。美麗深邃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溫度。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警告你,不要試圖在婚禮上搞破壞。否則,不用我出手,你爸爸自然會好好教育你。”女人氣息不再平穩。

“快走,快走。”女傭看形勢不對,想帶著莫欣瞳離開花園,這樣也許能躲過一場問責,更重要的是能夠離開這個正在醞釀風暴的地方。

“啊!”莫欣瞳經過身邊的時候,女人突然尖叫起來。看著自己白色鑲鑽禮服上粘粘的巧克力冰沙,表情突然變得扭曲。

“誰家的小孩,走路不長眼靜嗎?這套禮服可是花了四百萬從法國定做的呢!”她猛地一推,莫欣瞳就倒進了鬱金香花叢中。

剛才自己路過她身邊的時候,蹦蹦跳跳裝作不小心,故意把半融化的冰沙澆到女人的禮服上。她討厭這個女人,除了性別,她和嚴正旗太過相似。貪婪,惡毒,陰險,善於偽裝。

隻是沒想到女人會對一個小孩子出手。跌倒在花叢中,莫欣瞳和一條毛毛蟲親密接觸,整隻胳膊都紅腫一片,手心還被小石子劃破了皮。很疼,但是她也並不哭,試圖站起來。

“喵!”一聲貓叫突兀而起。少年懷中的貓咪似是收到了驚嚇,縱身跳下,跑進了花叢中。

一雙溫柔有力的手將她扶起來,少年躬身,細心替她拍去身上的灰塵,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

“再貴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就失去了價值。若是爸爸知道你為了一套衣服對一個孩子下那麼重的手,會不高興吧?”少年站在她的身前,言語漫不經心,但是被牽著手的莫欣瞳卻心下一暖。

隻不過,他的手那麼涼,是不是和自己一樣,也很久沒有得到過溫暖了呢?她伸出另一隻小手,握住了他修長白皙的手。

馮燁烴隻覺得自己的手被溫暖包圍,心一顫,麵上卻不動聲色。

女人聽到少年搬出自己的爸爸,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握緊了拳頭,指甲已然嵌進了肉裏。憤憤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