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境優雅的咖啡店,帶著邪氣的俊美男子,即便是矜持優雅的女孩們,也都忍不住頻頻投以愛慕的眼神。隻是男子似乎有心事,好像沒有注意到她們一般,低頭輕輕攪拌著手中的咖啡。
在他看來,莫家小姐當日並沒有表現出對他有好感,甚至,在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幾分不明的意味。就像是,一個舊相識。可是,他能夠確定,自己在出國前並不認識她。剛才打來電話,約自己來one,語氣也是冷冷淡淡。毫無疑問,她約自己出來,一定是有事。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間咖啡店,有一個低調的招牌,在市中心的繁華之中,很不起眼。可是走進宅宅的彎曲小道,裏麵卻是豁然開朗的一番景象,完全與熱鬧隔絕,座與座之間,是神秘美麗的植物。之所以叫one,原因之一是咖啡不多,就一種。分別為三個甜度,一度無糖,二度微甜,三度適中。這是她常帶自己來的地方,兩人每次都隻停留一個小時,可那是無人幹擾的最純淨的時光。想到這裏,他垂眸,終於回來了,終於能夠和她在同一個城市,他卻沒有勇氣去找她。
為什麼莫家小姐會約自己來這裏?難道……思量間,她已經走過來了。
摘下墨鏡,一張精美的臉,卻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她挑眉,顯然已經看到他了。利落地走來,坐下,毫不扭捏。和初見不太一樣,眼前的人,更多了幾分氣勢,完全不像個十六歲的尋常女孩。
“冰一度。”
“好的,稍等片刻。”服務生熟練地記下,又是這位美麗的小姐,她似乎,有一段日子沒來了,他轉身的時候臉似乎有些紅了。
她似乎,是這裏的常客。他不動聲色,臉上依舊是痞痞的笑,好像真的是在等待自己心儀的女孩。
而莫欣瞳,隻是抬眸,眼神冷淡至極。她並未先開口。因為落文不讓。她就是想看看,眼前這個人究竟有多麼心安理得。
“莫小姐是這裏的常客。”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從她進店起的種種跡象表明,她絕對不是第一次來。而剛才服務生的反應,更讓他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在你沒能力保護她之前,不要再靠近她。”攪了攪剛上桌的咖啡,她抬眸,話語簡單直白。
雖然她並沒有直接說出這個“她”是指誰,但還是讓他的心髒驟然一緊。
見他竟是這種反應,她嘲諷地揚起嘴角,“嗬,我倒是覺得,你這種沒有擔當隻會一味逃避問題的人,根本不值得她為你掉一滴眼淚。”說完,又垂眸,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再次開口,語氣卻稍稍柔軟了些,“可是她就是放不下,即使你回國後都當沒有她這個人的存在,她卻還是巴巴的想看你一眼。”
他立刻警覺地環顧四周,卻沒有發現她的身影,轉而,對上眼前少女的眼問,似有些緊張和猶豫,“她在哪裏?過得,可還好?”
撕下桌上台燈前的便利貼,她寫下了一個地址,字跡清秀有勁,再掏出一百塊,和便利貼一起放在桌上,轉而拿包,起身離開。整套動作幹淨利落,就像她給人的感覺一樣。
桌上的咖啡快涼了,他才伸手拿過了桌上的便利貼。他和她之間,缺少的並不僅僅是一個確切的地址,而是重重誤會,和一段失無所失的時光。最重要的是,他並沒有足夠的信心,去填補這一切。
咖啡店最不起眼的角落裏,一位妝容精致,戴著帶麵紗帽子的女孩,此刻卻早已哭得異常狼狽。原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可以這麼遠。遠到近在眼前,你卻看不見我。
莫清離來接她的時候,她正在街邊晃悠。她好像有心事,車在道邊跟了她很久,她還沒發現。直到一個不懷好意的男子目光不止一次掃過她的包,眼看就要上前了,莫清離才按了按喇叭。
她回過神,看到車裏俊美的麵容,轉身上了車。車裏沒有音樂,隻有淡淡的撫慰心神的清香,她知道,是他身上的味道。
“有心事。”她從上車之後就一直看著窗外,但是他知道,窗外的風景都沒能入她的眼。
她偏過頭,看見他完美無缺的俊顏和一如既往揚起的嘴角,突然覺得,比起剛才那個男人,他就可靠多了。至少,他從不逃避,從來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可是,這有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居然不自覺拿他和別人作了比較。她懊惱地拍了拍臉。
見她奇怪的動作,他不自覺笑了。
晚餐雖是簡單的家常菜,可張嫂的廚藝真不是蓋的,也難怪,莫清離應該是一個很挑剔的人吧。不經意間,她的目光掃過身邊的他。他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優雅從容得像小說裏生活了幾百年的吸血鬼。想到這裏,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張嫂,把室溫調高些。”此時他也正好吃完了,放下碗筷起身上樓。留下麵色不改內心卻澎湃了的莫欣瞳,夾起一塊洋蔥就往嘴裏送,機械化地嚼了幾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