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爾正視衛東靈的雙眼。
那是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就像他的人一般投射出剛正不阿的光芒，如果不是未言如此確定，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相信他是一個壞人。
就算未言如此確定，他也不是一個壞人。壞的隻是扭曲的欲望罷了。
所以他站了出來，就站在她的麵前。
仇恨和正義的重量同時站在天平的兩端，她遲疑地舉著劍，劍尖晃動。
未言沒有再說一句話，那種夾著戲謔的溫暖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臉上，仿佛整個事件，直到此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從未改變。
就算米歇爾拿著劍拿著劍靠近衛東靈，未言都在笑。
但她沒有，她的壓力已經上升到一個頂點，她害怕下一刻就會控製不住將劍刺出去。
“白魂並非他殺，卻因他而死；而且在他動手之前，白魂就已經設下圈套準備伏殺他了。”
未言隨口說了一句，米歇爾劍尖大顫，但她還是又向衛東靈探了一步，仿佛這一步，就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你雨中遇襲的那次，也是他救了你。”
她腳步已停在原地，但劍尖卻是直直地指向衛東靈。
時間仿佛靜默了一般，隻是她的劍冷冷地停在衛東靈的胸口。
是這樣，隻要插下去，就是報仇了。
“為什麼停了？”未言笑道。
“沒力氣了。”
這種自欺欺人的回答。
“你最好還是想想你的人民”未言好整以暇地笑道，“想想你的理想，想想你為了出島所花費的精力，或許你的力量還可以再大一分喲。”
她看著他，他麵容冷漠，卻突然從眼底泛起一絲不忍。
“夠了。”
仿佛這兩個字的重量可以重到讓時間都短暫停頓，未言有節奏晃動的身體微微一僵。
衛東靈冷冷地看著未言，“你的考驗可以結束了。”
“哦？”未言戲謔笑道，“衛東靈小盆友，你不想看看結果？”
衛東靈看了看她，搖了搖頭，“太殘忍了，不是每個人都一定要做出這種選擇。”他頓了一頓，“你沒告訴她，我也有打開這種結界的能力？”
沒等到她回過神來，驚呼出聲，衛東靈又用飛快的語速說道，“而且她也不知道，用普通的劍根本沒辦法殺掉我，等她那一劍捅進去，你又會告訴她事實的真相，那時她會以為她親手毀掉了希望。是這樣嗎？”
未言隻是笑，並不回答。
“所以我才說太殘忍了。”
未言掃興地挑著眉毛，挑著指甲裏的灰，懶洋洋地接道，“這個考驗很重要誒，你不覺得她意向未明之前，都會是一顆定時炸彈嗎？”
“我會為結果買單。”
“你確定哦？”未言笑了笑，“萬一她因為這次考驗惱羞成怒，向敵人出賣我的資料，將我暗算致死…”
“不勞你擔心，如果發生那樣的事，我將與整個海妖種族為敵。”衛東靈麵無表情。
他就是這樣，把驚人的事情，用如此平淡的語調輕描淡寫地送了出來，一邊毫不在意，一邊雲淡風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