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到站,當雙腳真切地踏上這座名叫“清城”的城市時,我才試圖想起自己為什麼會隻身來到這陌生的境地。
淩晨5點,應了那句“清明時節雨紛紛”,春雨悄無聲息的潤濕了我的頭發。
無傘。
我已不知有和去向,攬客的出租車司機們漸漸載著乘客遠去,而我似乎除了撥打那個一直無人接聽的號碼外,一無是處。
如果你知道我的到來,會驚或喜呢,沈夏?
7點,鍾樓的鍾聲繞梁,在我心裏卻激不起半絲漣漪,我已經放棄了拚命抓住你這顆救命稻草的念頭。
一旁陪我聊了半晌的司機大叔第四次問及“去哪”的時候,我決定去你曾說過的那座雙子大廈。
在你熟知的地方,你或許能更快地找到我吧。
大叔熱情好客,帶我繞城兜了一圈,路過景點還會三言兩語給我介紹一番,請我吃過那家“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家常菜館的招牌菜,終是帶我到了雙子大廈。
臨下車,大叔說:“等不到人就聯係我吧,我再帶你到處逛逛。”
我總為自己的幸運慶幸萬分,盡管世風日下,有太多負麵新聞,我還是能有幸地遇到好人。
我點頭,下了車。
兩座大廈在半空由一條走廊相連,走廊是透明玻璃,當我踏上走廊,胃裏卻一陣翻江倒海,似乎要把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而你終於來了,我在快餐店喝完了兩杯冷飲。
“你怎麼來了?”語氣平淡。
而我還未展開笑容,說你“終於來了”。“不是說好要帶我去鐵山花穀的嗎?”
“這才四月,花還沒開盛呢,而且離市區又遠,今天還下這麼大雨。”
在我的司機大叔也這樣說,他說6、7月來才能見著美景,我沒找準時間。“那就去近的地方逛逛吧。”
“在這麼大雨,到哪逛都不方便…而且待會我有事得回去。”
反正就是並不歡迎我的到來,其他都是借口罷了,我知道。“那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也反正不會迷路。”
你看了我良久,似乎在考慮,“帶你去霧花廣場轉轉吧,那兒臨江,又近。”
霧花廣場,名字可真美。
我站在江邊吹風,江麵朦朧。雨已經溫柔了許多,洋洋灑灑落在我的臉上,竟讓我一瞬地有些恍惚。
“要不要去博物館看看,一直淋著雨也沒什麼好玩兒的。”
你這樣的語氣我可真習慣不了,可是我明明沒有做什麼讓你生氣的事呀,除了一直沒能做好心理準備和你在一起。“不了,我已經去過了,博物館今天歇業。”
“哦…我剛剛給你定了酒店,現在帶你過去吧。”
“…嗯。”
你說定的酒店在市中心,要去什麼地方也很方便,我一一聽著,搭不上一句話。
“坐火車肯定沒休息好,你先睡一覺吧。”你說。
說到睡覺,我才記起自己坐了五個小時的火車還沒睡覺。“我醒了之後你再帶我去逛嗎?”
“嗯。”
不知道是因為你在身邊所以特別有安全感,還是自己著實累了,一閉眼,我就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你已經走了,手機上有一條未讀短信:
“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回學校吧。”
就是逐客令。
天色漸晚,應該出去覓食了。
我知道會是這樣,從你開始不回我電話,失約一個人提前回清城的時候我就明白,這次你決心不再與我糾纏下去了,可是明明我也決心,這一次要告訴你我已經做好準備讓你進入我整個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