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蘭淒涼的笑著搖了搖頭:“逃不掉的,有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會被自己嚇到,我也無數次的想過,小姐隻是幫我贖了身,我完全沒有必要把這顆心也搭進去。這樣想著的同時,我又害怕國師說的話真的會應驗。”
頓了頓,她不甘心的握緊拳頭:“可是,我還沒有找到祝餘草,如果小姐又被人欺負關起來,她會餓的,我還沒有找到迷轂,還沒有把它裝進香囊佩戴在小姐身上,她要是迷路了,怎麼辦?”
說著說著,飛蘭眼中漸漸染上一絲著急和慌亂:“還有旋龜,我得找到它,把它的龜殼磨成粉,裝進香囊裏,不然,要是哪一天小姐老了,看不見了,聽不到了,她會害怕的。我得……”
“飛蘭!”夏王爺揚聲打斷飛蘭的話,看著她自亂陣腳,一臉焦急和急迫的模樣,夏王爺心裏就掀起一陣揪痛。
說到底,誰家的孩子不是個寶,自己孩子的命金貴,窮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命了嗎?
夏王爺罕見的板起了臉,咬緊牙關,狠心的說道:“不去了!你不準去!你好好在家裏等那兔崽子回來!她要是回來了,那是她命大,她要是沒能活著回來……她要是不能活著回來……那,那是她的宿命。是她自己命不好。”
極力強迫自己忽略掉胸口的揪心之痛,夏王爺越想窮人家的孩子也是命,他就越氣憤,聲音不自覺的便揚了起來,替飛蘭打抱不平道:“你犯不著為了她搭上你的命,這件事情本來就對你忒殘忍了……”
“王爺!!”飛蘭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比他更氣憤的厲聲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是她的親生父親啊!您是最該護著她的人!您這麼說,您對得起小姐嗎?!”
夏王爺楞了一下,說不清楚是看戲看多了,一下子戲癮上了身,剛才才會那麼激動,還是為了別的什麼,總之,當他看到飛蘭中燃燒的火焰之時,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氣,生的有些可笑。讓他有一種該他落幕下台的錯覺。
他緩了緩心中的怒火,平複了心情,盡量把聲音放的平和一點,說道:“飛蘭,真的夠了。不要再為了韻兒活著了。”
“王爺,時至今日,我早已過夠了提心吊膽的日子。我不怕死,再也不會害怕了。我就是放心不下……”說著,飛蘭鼻子一酸,眼眶裏含著眼淚低下頭:“至少……至少讓我能再多陪陪小姐……我就是不放心她……”
“飛蘭……”
“王爺,您別說了。您不是我,您不會明白的,沒有人會明白小姐對我而言意味著什麼……”
“飛蘭……”夏王爺為難的長歎一聲,抬手按住飛蘭的肩膀:“難為你這孩子了啊……”
話未說完,夏王爺感覺到一抹銳利的目光落到他們身上,他順著視線看去,夏覓兒不知何時站在院子裏,也不說話,隻用一雙詫異的目光靜靜的看著他們,夏王爺心虛的幹咳一聲,把手從飛蘭的肩膀上移開,掌心忽然有些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