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夏韻一路追蔓安到山洞外麵,話都沒顧上問,蔓安就昏了過去。瞧見幾個青澀的果子從她的懷裏滾落到地上,夏韻走過去一路撿拾到山洞入口,抬頭一看,竟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上,被幾片大大的類似芭蕉葉的樹葉遮住了身體,她扭頭看了一眼昏迷的蔓安,好奇的走進山洞,想知道她究竟是在護著誰。
夏韻走到那人身邊,拿開葉子,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孟朗。他小麥膚色的臉頰上蒼白如紙,胸口處致命的傷口已經被人用藍色的布條纏綁住,不過,此刻,他傷口沁出的血早已經把布條染上了殷紅色。
夏韻蹲下身,把手指伸到孟朗的鼻下,幾乎很難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
她這才慌張的衝回去,拽來了蘇月卿。
當蘇月卿拆開孟朗黏在傷口的布條時,夏韻被孟朗的傷口嚇得往後倒退了一步。
隻見長長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孟朗的右腹一路延伸經過山髒直至右肩,傷口又深又直,仿佛是一把利劍縱橫著一刀砍下所至。
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一瞬間,孟朗的傷口讓夏韻想起了這八個大字。
比起她的震驚,蘇月卿睫毛微微輕顫,蒼白的臉頰上不見絲毫的情緒轉變,他平靜的檢查了孟朗的傷口,平靜的走出山洞,沒一會兒,便采來了一些夏韻不認識的草藥,用石頭碾成碎末和著汁,平靜的塗抹在孟朗的傷口處。
“阿嚏!”
一陣涼風卷進山洞裏,夏韻打了一個噴嚏,揉著酸酸的鼻子,她走回火堆邊,伸手烤火,火光照的她的眼珠格外的明亮。
由於沒有現成的繃帶,蘇月卿又是病號,夏韻隻得自告奮勇的脫下自己的衣服,撕成布條讓蘇月卿當繃帶給孟朗止血用了。
烤著火,夏韻扭頭朝蘇月卿佩服的說道:“想不到你手藝這麼好啊?我可不會給人包紮,你這技術,去當男護士妥妥的。”
“男護士?”
夏韻圓碌碌的大眼轉了轉,隨口說道:“就是給人看病的大夫。”
“哦。”蘇月卿包紮好,走到火堆邊,在夏韻的對麵坐下烤火,淡淡的說道:“熟能生巧。”
“你經常給人包紮嗎?給誰?”
“給我自己。”
“額。”想起蘇月卿在蘇家的“待遇”,夏韻尷尬的摸了摸鼻梁骨,忙起了另外一個話題,企圖挽回一下尷尬的局麵:“對了,你說,他們倆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傷成這樣?”
“人生就像琴弦,繃得太緊,壞掉隻是早晚的事情。”
“額,你在說誰?”
跳動的火光罩在蘇月卿左邊的臉頰上,隨著他側臉往孟朗那邊看去,他的右臉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讓夏韻無法看清他眼中波動的情緒是什麼。
夏韻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孟朗的傷口處,耳邊傳來蘇月卿特有的嗓音,淡漠中夾著有氣無力,好像這偌大的世界裏,已經沒有什麼人和事能夠再引起他的注意。
“蟒蛇的可怕在於它有一萬五千塊肌肉,發動攻擊時,每一塊肌肉都是吞噬獵物的武器。而孟朗的妖仆是一條青色的巨蟒,名喚巴蛇,能夠輕易的吞掉一頭巨象。”蘇月卿淡淡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起伏,卻開始試圖向夏韻解釋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