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第一次吵架鬧別扭的時候,那年夏韻七歲,上小學,以辛文優異的成績,他大可以跳級到初二的,卻為了能每天和夏韻一起上學下學,一再的拒絕了院長媽媽的提議。
那天,她看到同桌有一個很漂亮的布娃娃,當時,她並不知道有一個詞語叫“攀比”,她在回孤兒院的路上,在櫥窗外麵看到一個熊貓形狀的布娃娃,她哭著鬧著不肯回去,驕縱的非要讓辛文買給她。
那時的辛文已經是個穩重的小少年,盡管他隻比自己大了三歲而已。
他漲紅著臉站在路邊,雙手插在口袋裏,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還有一個詞語叫“拮據”。
那晚她躲在被窩了哭著睡著,而他一聲不吭的站在自己的床邊,站了一個晚上。
到了第二天,她像個沒事人一樣追在辛文的屁股後麵,早已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情。
第二年,她生日的時候,她的床頭擺了一個比她還要高的熊貓布娃娃。
一幕幕的往事就像毒藥一般,無可救藥的酴醾著夏韻痛到麻木的心髒。
這就是辛文啊。
那個用生命愛著她的少年,辛文知道她回來後若看不到他,必定會恨死自己的,所以,他情願割傷自己,也要堅持見自己一麵。
卡修總說:“辛文對你的感情太可怕,已經成為了一種近乎變態的執念。”
變態嗎?
也許。
可是,女生的幸福其實很簡單,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可以依靠的寬厚肩膀,一個把你當成寶貝一樣用生命疼愛的人,一個會傾其他的所有隻為給你一個幸福生活的人,盡管,那人是一匹野狼,長相恐怖,手段毒辣,可那又怎樣,隻要他的溫柔獨獨留給她一人,那就夠了。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她此生永遠也無法再見到了,再也不會有誰會比辛文更加疼愛她,再也不會有人寵溺的望著她。
再也不會有了!
夏韻坐在冰冷徹底的湖底,睫毛輕輕顫動一下,終是沒有掀開眼皮。
倏地,“嘭——”的一聲,有誰跳進了湖中,周身散發著灼眼的金光,他潛入湖底,一把抓住夏韻的手臂,往湖麵遊去。
兩人衝破湖麵的同一刻,溫暖的陽光透過陰霾灑在夏韻冰冷的臉頰上,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眼,桃眸中一片沉寂。
眼前一片明亮,夏韻置身在一片鬼火之中。
隻見方圓百米內,一簇簇閃爍赤色紅光的鬼火漂浮在夏韻的周身,火焰之中,夜空的星光幾乎不值得一提,她雙手撐地,正欲起身,一片嫩綠的樹葉緩緩飄落到炎君的頭頂,他席地而坐,背靠著蒼天大樹,兩手環抱,就算是在假寐中,他俊美無雙的臉上依舊攜帶著從骨子裏透出的威嚴和霸氣,以及,冷峻。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夏韻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嘶啞的說道。
炎君睫毛輕顫,緩緩掀開鳳眸,朝夏韻望去,她搖搖晃晃的朝前麵走去,鬼火慢慢的往兩邊移開,並排排列,照亮了她腳下的石子。
盡管如此,她好幾次絆到石頭,踉蹌著差點摔倒,也許摔疼了,大哭一聲,反而更好。
總好過她這樣失魂落魄的像個行屍走肉一般。
若不是他用召來鬼火群為她取暖,她早沉溺在夢境裏,凍死在夢魘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