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磊快步走過去,輕聲關上窗戶,走到蘇月卿的身後,眉頭擔憂的簇緊,低聲喊道:“少主,您不能再這樣瘦下去了。”
聽到他的聲音,目光遊離的蘇月卿慢慢拉回視線,恍恍惚惚的問了一句:“他們回去了?”
“是,屬下按照您的吩咐,一字不落的都說了。他們並沒有起什麼疑心。”
“你跟了蘇磊二十七年,沒有人比你更了解他的一舉一動,再加上蘇磊的這張人皮麵具,他們不會察覺出來問題的。從今以後,你就是蘇磊。”
蘇磊擔憂的擰緊眉頭,現在的蘇月卿看起來對什麼都提不起勁兒,鬆鬆垮垮的,自己真怕他從此會一蹶不起。
室內一陣寂靜,忽然,蘇月卿問道:“夏韻,怎麼樣了?”
“恩?”蘇磊愣了好大一會兒,才回過神,蘇月卿的聲音太小太小,他還以為是幻覺:“烈焰少主和淳於少主對外說,太子妃殿下受了風寒,感冒了。但是,昨晚有侍衛巡邏過那裏,聽到裏麵鬧起很大的動靜,之後便沒了聲音,變得鴉雀無聲,應該是有人罩了結界,隔絕了裏麵的動靜。”
猶豫了片刻,蘇磊繼續說道:“據侍衛說,恍惚聽到了太子妃的哭聲。”
“哦。”蘇月卿淡淡的低下頭,臉色慘白如紙。
也許,他該去看看她。
畢竟,她有可能是自己流落在外的妹妹。
想起昨晚她對著蘇磊憤怒的咆哮聲,蘇月卿的心湖恍惚滴落了一滴水,激起了一層層的漣漪,有些期待,又有些悲涼。
就算她真的有可能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那又能如何呢?她有她的路要走,她會嫁給太子殿下,成為未來的一國之母,而自己的路,已經是漆黑的一片。
他們原本就走在不同的道路上,如今,也沒有必要交織在一起。
蘇月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隻是一個歎氣便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沒有小凝的世界,他每吸一口氣,那空氣吸進肺部,都像是一把刀子,割得他喘不過氣來。
心中盡管明白,可是,蘇月卿卻管不住自己的雙腿。不知不覺,當他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夏韻住處的院子裏。
夏韻躺在床上,目光空洞的望著床頂,忽然,壓製在她身上的符咒突然消失不見,她微微愣了一下,從床上爬起。
隻沉默了片刻,她猛地起身,一陣頭暈目眩,當身體緩過勁兒,她雙手抓住床幔,用力往下扯,握成一條紗繩,吃力的把桌子移到房梁下,她踩著凳子爬上桌子,又墊了一個凳子在桌子上。
夏韻從來沒有這麼慶幸過,她第一次從骨子裏憎恨一個人,報複他的方式能夠這麼簡單粗暴,真是太好了。她沒有那個智商,可以設下巧妙的殺人手法,也沒有能力可以殺死炎君。
可是,自殺她會啊,切腹自盡,跳湖自盡,上吊自盡,分分鍾秒秒鍾想出一百種自殺的方式,那都不是問題。
她站在凳子上,使出吃奶得勁兒,拋起手中的紗幔,穿過房梁,握住兩端打了一個死結。她特意用力扯了扯,感覺紗幔可以承受住她的體重,她興奮的大口吸起,想也不想的就把腦袋伸進繩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