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一直不吭聲的辛文忽然開口說道:“朱厭一族僅有朱厭一個?”
“沒錯。”
沉默了片刻,遊鳳嬌美含笑,俯身趴伏在辛文的胸口,吐氣如蘭,噴出的灼熱氣息灑在辛文冰冷的臉頰上,她明明在笑,眼中卻滿是陰冷和諷笑:
“說來可笑,那場浩劫生於朱厭,止於朱厭。因為朱厭,本王第一次知道什麼叫蒼天有眼。在最後一場大戰之中,朱厭雙眼赤紅,竟然失手殺了自己。”
她一字一頓的吐道:“所以,真正停止那場浩劫的,應該是朱厭自己才對。若不是它瘋了一般撕裂了自己的身體,那日倒進血泊中的該是本王才對。”
“之後呢?”辛文目光冰冷。
“之後?”遊鳳笑倒進辛文的懷裏,愉悅的笑聲摻著絲絲的陰狠和殺氣:“之後本王鞭了它的屍,抽了它的每一根骨頭,滴盡它最後一滴血,把它軟噠噠的身體曬成了幹,剁成了絲,喂給本王的九尾。”
“天下間隻有一隻朱厭?”
“必不會存在第二隻。”遊鳳陰狠的眯緊鳳眸,眼中迸出一抹嗜血:“本王也想知道,為何世間會存在第二隻朱厭。它若真是那隻朱厭,早該來找本王複仇。本王幾次三番的試探,它竟也沒有來尋仇。”
沉默了好一陣,辛文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寂靜:“當年,朱厭為什麼襲擊獸族?”
“它可是朱厭。”遊鳳陰冷的哼笑:“它需要理由麼?”
“噗噗——”
翌日,某隻猴打噴嚏的聲音從馬車頂響起,朱厭一屁股蹲坐在車頂上,圓碌碌的紅眸透著一絲無辜和無奈,幽怨的呼了一口氣。
馬車內,蘇月卿動手拉了拉蓋在腿上的軟被,一路上都在發呆的夏韻無意識的幫他掖了一下被角後,又慌神的盯著被褥上的花紋,目光空洞,整個人都靈魂都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今日早晨他起床後,打開房門,就見夏韻盤腿坐在走廊裏,眼眶下布了一層黑眼圈,像是一夜都沒有睡覺的樣子。
期初,自己還以為是她在門口守了一夜,沒有睡好導致的,誰料,這一路上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安靜的都讓人有些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夏韻本人了。
“大人。”這時,馬車外,響起侍衛冷靜的詢問聲:“前麵的吳村有異樣,我們是否要繞道而行。”
當侍衛說到“吳村”時,神情恍惚的夏韻渾身一僵,眉間劃過一抹痛楚。
蘇月卿微微凝眉,沙啞的輕聲回答:“繞行。”
聞聲,夏韻繃緊的身體微微放鬆了一些。
“遇到小凝的時候。”蘇月卿唇角掀起一抹溫柔,低低寵溺的笑聲吸引了夏韻的目光,她不自覺的抬頭看向蘇月卿。
“愛上她,是我此生唯一確信不疑的一件事情。我原以為拖著這樣的身體,最先該離開的那一個是我才對。我自私的把她拉下神壇,我原本想著,我至少在死之前,要給她多留幾條退路,幾個去處,也不至於她在我走後會露宿街頭,無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