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種感覺麼？”夏韻迷惑的抬頭看向蘇月卿：“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腳踩在血泊裏的時候，原來腳會失去力量，會全身酥麻，像被人忽然抽幹了力氣。更讓我無法理解和接受的是，我的妖仆竟然傷害我寧願自己受傷，也絕不想傷害的人。”
沉思了片刻，蘇月卿開口回答：“夏韻，你知道對妖族和獸族來說，什麼才是最珍貴的麼？”
“生命？”
“不。”蘇月卿搖了搖頭：“是自由。它們遠比人類更加渴望自由。就像有的人渴望著功成名就，有的人渴望得到榮華富貴。而妖類，唯一渴望，唯一不能舍棄的就是自由。可當它們與人類簽訂下契約，也就意味著，它們為了你，舍棄了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所以，方才我才會說，既然它願意成為你的妖仆，就一定不會害你。”
“可是，我不懂的是。。。”夏韻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蘇月卿打斷了。
“我從未聽過有妖仆會擅自行動的事情。妖仆的情感其實大多受寄主的影響和控製。寄主的厭惡，憎恨或喜歡都會加倍的傳遞給自己的妖仆。可是，夏韻，你的妖仆有獨立的行為，獨立的思想。如果它真的傷害了你所珍惜的人，那隻有一種可能。”蘇月卿的話非常篤定。
“什麼？”夏韻緊張的看向蘇月卿。
“那個人危及了你的性命。”擲地有聲的話，震得夏韻一臉不敢置信。
“怎麼會？”夏韻扭頭，驚愕的看向朱厭。
朱厭眨了眨眼睛，忽然站起，轉身，然後，它竟然背對著夏韻一屁股蹲坐在牆上。
夏韻震驚的回頭看向蘇月卿。
啥？它這是啥意思？默認？
蘇月卿輕笑道：“下午睡得太久，現下睡不著了，你可願意陪我出去走走。”
目光落到她懷中的酒壇上，他打趣的淡淡一笑：“還是，你要留下一酒方休？”
“額，你要去哪裏？”
“去拿本書。”
蘇月卿走到門口，回頭朝夏韻解釋道：“上次離開京城前，托了一位忘年之交，幫我找一本記載著當年龍川慘案的書籍。原本約定好的，今夜去他的書肆找他拿書。”
“胡侍衛呢？他不陪你一起去麼？”
“胡侍衛一路護送我到京城，幾天幾夜未能合眼，現下他好不容易睡著了，我不想打擾他。再說，有你和你的妖仆在，這又是京城，天子腳下，誰敢輕易動手。”
“我可沒說我要跟你一起去。”夏韻別扭的鼓起腮幫子，朝蘇月卿走過去。
“你會的。”蘇月卿看著夏韻，麵帶微笑。
“為毛？”夏韻氣呼呼的瞪向蘇月卿。
“因為你的心太軟。”微笑變成大笑，蘇月卿看著夏韻。
“噗，這也是罪？”
“是，也不是。”
兩人肩並肩走出院子，蘇月卿抬頭望向圓月，若有所思的回答道：“人的心太軟就會被他人所利用。所以，從某一方麵來說，這也是一種罪孽。利用，就會產生殺戮，殺戮難道不也是一種罪過麼？”
“額，”夏韻嘴角抽了抽：“還能這麼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