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片刻,覺得差不多了,幽晨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裝出平複心情的模樣,朝安然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他們的。”
說罷,幽晨抱著嬰兒朝自己的床鋪走過去。
安然以為她會繼續追問淳於斐斐的事情,又或者會走出船房,不敢和他繼續共處一室。不曾想,她說完話,掀開被子,鑽進被窩後,就那麼,睡了?
一抹驚訝劃過安然的眼中。
船房內一片寂靜,昏暗的燭光輕輕搖晃。幽晨雙眼緊閉,又長又翹的睫毛偶爾輕顫一下,證明她並沒有真的睡著。
有安然在,她能睡著才怪!
隻是,不裝睡她又沒地方去。出去溜達吧,萬一碰到熟人,她卻不認識,不一下子就穿幫了嗎?
所以,她寧願躲在房間裏,選擇跟安然呆在一起。最起碼,安然要比外麵的那些人安全的多。
由於神力被封印,幽晨現在的身體比普通人還要更虛弱一點,隻能依靠著僅殘留的一些力量,支撐著身體。
如今躺在被窩裏,她繃緊的身體在安靜中越來越放鬆,困意襲來,她又不敢讓自己睡的太沉,生怕會壓倒嬰兒。
說到嬰兒,她懷裏的嬰兒還真是乖啊。一路上到現在都沒有哭鬧,乖得惹人心疼。小小年紀就離開了父母的身邊,若不是遇到自己,隻怕她也會像那個嬰兒一般,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未看過這個美麗的世界,便要和世界說拜拜了。
指腹溫柔的輕輕觸碰嬰兒軟軟的臉頰,一抹溫柔的微笑從幽晨的唇邊慢慢蕩漾開,臉上的麵紗遮住了她臉色的梨渦,卻遮不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溫暖氣息。
如果嬰兒能聽懂自己說的話,她真想告訴她,如果她能健健康康的活著長大,一定要記得感激炎君。因為,現在的和平是用他的性命換來的啊。
也不知道炎君現在哪裏,做什麼?又和誰簽訂了契約。會是遊鳳嗎?還是誰?
想著,一抹落寞從幽晨的眸中劃過,她觸碰到嬰兒臉頰的玉指忽然僵了一下,一股潮熱從她的指腹傳遞到她的身體。
好熱!
幽晨原本背對著安然的方向在裝睡,指腹傳來的灼熱嚇得她疼的一下坐起身體,忘記了繼續裝睡。
安然因為她突然的舉動,身體瞬間繃緊,警惕的看向幽晨。
“好熱!”顧不得穿鞋,幽晨驚慌的抱起嬰兒,下意識的朝安然看過去,急道:“怎麼辦?她好像在發燒。”
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懷中的嬰兒,安然眼中的警惕被冷漠取代,淡淡的哼了一聲:“從她被你們偷來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嬰了。現在死,還是過幾天死,又有什麼區別。哼,你現在裝什麼慈悲。”
幽晨被他的話狠狠的噎了一下,抱著嬰兒赤腳衝出房間。
嗒嗒嗒——
昏暗的窄道裏傳來幽晨急促的腳步聲。
“呀?千兒妹妹?你怎麼這麼慌?發生了什麼?”
千兒?
安然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女人叫千兒嗎?
“姐姐!你快看看,她好像是發燒了,怎麼辦?咱們船上可有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