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衣嘟囔的整個過程裏，炎君心緒飛轉。有不解，驚訝，震驚，了然，疑惑，竟是她？自己“沉睡”的日子中，那個總在他耳邊低語的人，不是遊鳳，不是幽光，而是她？
可是，她又是誰？為什麼要救自己？
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炎君靜靜的繼續旁觀下去。
“鶴的院子裏，養了很多的仙鶴。偶爾仙鶴也會飛出去，玩很久很久，才會再飛回來。鶴從來都不擔心它們一飛走，就忘記回來的路。鶴說，那是因為他是它們的主人。它們已經被鶴馴服了。所以，鶴從來都不擔心它們會真的飛遠。”
頓了頓，青羽衣可愛的五官皺巴成了一團：“是不是蘇蘇小兒也把老朽當成了仙鶴了？想要馴服老朽？”
倏然直起弓著的腰板，青羽衣臉上摻入一抹薄怒：“混賬！竟敢把老朽當成馴養的家畜！老朽不喜歡這個蘇蘇小兒，老朽喜歡以前的那個他。”
“不成！老朽不要成親了！老朽搶了白夜靈石，就來找你，同你一起走！”
她氣惱的聲音在山洞裏久久回蕩。
珊瑚玉指按壓住抽搐的唇瓣，用看瘋子一樣的目光，鄙夷的盯著青羽衣搖了搖頭。
她是在人界多無聊，才能一個人自言自語這麼久？
珊瑚懶得再陪她瘋下去，轉身正欲走，無意對上一雙充滿苦澀的目光，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是他？那個白衣少年？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果然隻是為了白夜靈石麼？”
聽到蘇如世的聲音，青羽衣後背一僵，暗叫糟糕。前幾天，她才答應了蘇蘇小兒，絕對不會出城的。
如今被抓個現行，青羽衣臉上一陣發燙，愧疚之意剛從心底閃過，扭頭對上蘇如世冰涼的目光，她心底的內疚，在想到連日來他對自己的監視時，漸漸被氣惱取代。
她跳下冰棺，倔強的揚起漂亮的下巴，故意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說出違心的話：“哼，怎麼？老朽剛見你的時候，不就告訴過你嗎？老朽是為了白夜靈石而來。莫不是，你老了，記性變得不好了？”
“我記得你說過的每一句話。”蘇如世心口一陣抽疼，聲音變得微微沙啞：“可笑我竟然還以為，至少現在你並不是單單為了白夜靈石。”
青羽衣皺了皺眉頭。
廢話，她要是隻為了白夜靈石，早想出一百個，一千個不同的辦法從他的手裏偷走白夜靈石了。
不願意承認這一點，她冷哼道：“難不成還是為了你麼？”
“不可以麼？”
“什麼？”青羽衣楞了一下，驚愕的對上蘇如世的眼睛。
他忽然這麼坦率，她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不可以麼？”直直的對著她不解的目光，蘇如世薄唇泛起一抹複雜的苦笑，一字一頓的說道：“不為他，不為白夜靈石，隻是我，隻是我蘇如世，你願意麼？你可願意嫁給我。做我這一世的妻子，我蘇如世的妻子。”
從未見過蘇如世這般悲涼的表情，青羽衣腦子懵了一下，忘記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