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五章 你不該來的(1 / 2)

一層濃重的黑眼圈布在他的眼簾下,蒼白的臉頰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就連總是紅潤的唇瓣都起了一層皮,沁著血。

幽晨幾乎是逃避的撇開了眼,手掌顫抖的捂住泛紅的眼睛,不敢再仔細的打量下去,生怕再多看他一眼,自己就會忍受不住心裏的悲痛,放聲大哭出來。

密室內,一片壓抑的寂靜。幽晨終於明白為什麼玉嘉兒會慌不擇亂到去求她,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和淳於的關係,她隻是見淳於這副摸樣,才病急亂投醫,去找的自己。

幽晨哽咽的深吸一口氣,緩了緩心裏的悲痛,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站到淳於斐斐的身後。

當她伸手取下淳於斐斐挽發用的發簪時,傾盆而下的墨發遮擋住了淳於斐斐的視線,幽晨伸出雙手,玉指穿梭在淳於斐斐的發絲中,代替梳子輕柔的梳理著他的亂發。

“都說人各有所長,呐,挽法這種事情,果然不是我能擅長的技能。”

幽晨輕柔的聲音夾著一絲笑意,輕輕的在空寂的密室內回蕩。

隨著玉指將遮擋住淳於斐斐視線的青發捋到耳後,露出一雙驚愕的雙眸,當不敢置信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不是興奮,而是複雜的痛色。

淳於斐斐渾身一震,痛苦的擰緊眉頭,睫毛輕顫遮住眼中的悲涼。

“你……”沙啞的聲音宛如撕裂的布料,劃破寂靜:“你不該來的……我……已經沒有臉再見你。”

幽晨並未回答淳於斐斐的話,而是望著他烏黑柔順的發絲,輕聲笑道:

“有人說,性格溫順的人,頭發就會又細又柔軟。性格倔強的人,發質就會又粗又硬。淳於,你的頭發軟軟的,摸著滑滑的,你應該仔細的打理它,嗬護它。就像你總是站在暗處,嗬護著身邊的人一樣。愛護它,愛護你自己。”

“嗬嗬嗬嗬嗬嗬……”

淒涼的笑聲從淳於斐斐蒼白的唇瓣溢出:“有用嗎?真的有用嗎?如果,我真的那麼好,我為什麼偏偏就沒能站出來幫朱公子求情呢。你也這麼覺得吧?覺得我自私,可恨。厭惡我,憎恨我。我知道的……”

淳於斐斐顫抖的聲音充滿了痛苦,沙啞道:“我沒能保護朱公子,我逃避了,我沒有幫你保護它,甚至沒有幫它求情。一想到,這三年來它每天都經受著那樣的痛苦,一想到,你想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心裏該有多痛,多憎恨著我們,憎恨著我,我就恨不得……”

壓抑的憤怒聲突然噤聲,密室內又陷入一片寂靜,過了一會兒,無力的嗤笑聲再度響起,淳於斐斐苦澀的笑道:

“嗬嗬嗬……恨不得什麼呢,我不能對我的父親刀劍相向,我更加不能對昔日的兄弟公開決裂,我也不能麵對讓你受傷,讓你心痛的他們。我更加無法原諒我自己。我明明以為,我至少得到了一次老天的憐憫,你活了,而我還可以再選擇一次,我陪你去救朱公子,我以為還有一次彌補的機會,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朱公子它……它……它會是那樣……我知道的……”

“我都知道的,夏韻,你恨我也沒有關係,甚至要殺我泄恨也沒有關係,真的……我知道,這彌補不了他們對你的傷害……我該怎麼做……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減少對你一絲一毫的傷害……而我……根本不能為你做些什麼……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