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渾身猛地一震,眼中的死寂摻入一抹悲痛,痛苦的皺緊眉頭,突然仰頭大口大口的猛灌烈酒。
“少主!”
小林尖叫一聲,上前正欲搶酒壇,後頸傳來一陣刺痛,他兩眼一翻,當場軟倒在地上,被他抓在手裏的酒壇“啪”的一聲,墜落在地上,摔成了幾瓣,酒水順著殘片流在地上,屋裏濃重的酒味瞬間又濃烈了一成。
“你這性子啊……”一串憂愁的歎息聲從安然頭頂傳來。
安然眉頭顫了一下,低垂下腦袋,不看來人,冷淡的沙啞道:“你來做什麼?”
“不放心你,就來了。”
安然脾氣暴躁,這一點珊瑚深有體會。至於他的為人,珊瑚了解的並不多。但她了解狻猊,既然他是狻猊選擇的夥伴,他的性子應該和狻猊差不多才是。
表麵上他看著冷冰冰的,活像個冰疙瘩美人,看起來像是什麼都不在乎,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可,他的心裏要比任何人都要來的溫柔,來的細膩,隻是,他的這份柔軟通通都被他那火爆的脾氣給包裹住了。
別人發現不了這點,是因為別人不了解他。安然要是真的想殺自己,他們兩個見了這麼多次,他早能殺了自己了。
他啊,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畢竟……是美人啊。
珊瑚在心裏最後下了一個定義,彎腰單膝跪在安然身邊:“咦?你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紅?誰打的?”
“要你管!”安然惡狠狠的朝珊瑚瞪去一眼,撇開她伸過來的手。
“嗬嗬哈,就管了怎麼著。別動。”
這次為防止他再逃,珊瑚用雙手牢牢的捧住安然的臉頰,大拇指指腹沿著紅五指印描繪著輕輕擦過,斜眸掃向安然低垂下眼簾的睫毛,她低聲詢問道:“男人打的?誰?”
在珊瑚指腹的撫摸下,安然臉頰慢慢騰起一片紅暈。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女人的手這麼的溫暖。
就像……記憶中,娘親溫柔的撫摸過他臉頰的味道,一樣的輕柔……生怕弄傷了他。
明明他才是男子漢,是保護女人的男子漢。
可……
一股羞恥心和憤怒就像滾下山坡的雪球,在安然的心裏越滾越大。
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現在這麼醜陋的樣子,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此沒用的樣子,不想讓她看到自己身上的肮髒……
然而,她都知道,也全部都看到了……
安然呼吸越來越急促,酒精在腦海裏發酵,燙紅了他的臉和眼睛,燒的他渾身像著火一樣的灼熱。
“安安?你的臉怎麼突然這麼燙?”
“你走!”安然憤怒的突然一把用力推開珊瑚。
珊瑚一不留神身體往後倒去,眼看她白嫩的雙手快要按上碎裂的酒壇碎片,安然心口一陣抽痛,鳳眸閃過震驚,飛快的伸出手,朝珊瑚抓去:“小心!”
正當珊瑚粉嫩嫩的掌心快要按上碎片之時,一股怪異的涼風卷起地上的碎片,刮到一旁。
“啪——”珊瑚的雙手按在地上的酒水上,同一刻,安然抓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