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幽晨搖了搖頭:“老朽是想讓你去趟青丘山,陪著蘇月卿。”
“嗬,你們倆還真默契。他離開京城之前,特意來了一趟江樓,就坐在你現在坐的位置,也是一臉認真和擔憂的目光,拜托我這幾年不要再去別處,要我一直留在江樓,在暗中保護著你。你現在又讓我去青丘山找他,嗬嗬嗬,你們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我怎麼糊塗了。”
“他沒有吃老朽給他的帶的藥。”
“什麼?”
見幽晨眼中浮現出一抹痛色,白風臉上的笑容盡去,雙眸微眯,緊緊的握住扇柄,一字一頓的狠狠道:
“他那天來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都扔了。”
幽晨無力的苦笑道:
“是真的,夜玖親眼看到的。所以,他回青丘山是去等死的。我前幾日知道的時候,也跟你一樣,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還服用了藥,企圖瞞天過海,騙過老朽。他讓叮當幫他送一封信,我猜,那信封裏根本什麼都沒有裝。他隻是不想留下叮當罷了。叮當長得再和江凝一模一樣,可她畢竟不是凝兒。”
白風心裏清楚,幽晨現在能坐在自己的對麵,將這些事情,蘇月卿就一定還活著。可知道是知道,他心裏再如何氣惱,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問道:“
“他現在人呢?如何了?你逼他服藥了嗎?”
幽晨沉默的低下頭,月眸中的複雜已經回複了白風的話。
“你怨他?”
“不,老朽不怨他。”幽晨苦笑著搖頭:“隻是不能,老朽不能逼他。所以,今日老朽才會過來找你。”
說著,幽晨從袖中掏出一瓶藥放在桌上:“你是他的朋友,我知道你去,他也不一定用藥,但,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就該去嚐試一下不是嗎?”
白風臉色凝重的看向桌上的藥瓶。
這時,小火爐中燃燒的木炭發出劈劈啪啪的響聲,煮沸的熱水溢出水壺,澆在赤紅色的火苗上,伴隨著刺耳的滾水聲響,嫋嫋白煙將白風籠罩在一片霧氣之中,以至於幽晨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一瞬間,幽晨有一種錯覺。好像她剛和白風認識,他就坐在現在的位置上,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水氣遮住了他的俊俏的容顏,自己坐在他的對麵,瞪大眼睛想要把他看的清楚一點。
緊接著,白風撩起右手的袖子,一切都像當時的場景重現。不同的是,那時是自己搶先他一步,拿起了桌上的布抱住了茶壺的耳朵,把茶壺從火爐先掂下來。而這次,則是白風自己動手拎起了茶壺。
“嗬嗬嗬……”一串嗤笑的聲音從白風的唇瓣飄出:“像不像第一次你來江樓的時候,你就坐在現在的位置上。還是那時的茶具,那時的景致,那時的你我。”
“白風……”幽晨擔憂的擰緊眉頭。
“恩?”白風明明唇角上揚,眼中卻沒有染上一點笑容。
“疼嗎?”
“什麼?”白風順著幽晨的目光看去。
隻見他拎著茶壺耳朵的手在輕輕顫動,剛才他表現的鎮定沉穩,可他居然忘記了用布墊住茶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