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如此,唐古才沒有跪下請罪,而是抖平手中的畫紙,仔仔細細的端詳了一陣,沉聲說道:
“主君因為幽光姑娘相中了金色蝴蝶,才特命屬下買來放進光明殿,更日日親自親為悉心照拂,為的不就是能有朝一日,可以邀請幽光姑娘一同賞花嗎?又為何一直將它擺放在外麵?就連幽光無光曾無意救下的小鳥,主君無論走到哪裏,也必定隨身攜帶通往。”
目光鎖在書桌上,唐古繼續說道:“因幽光姑娘的一句喜愛金絲楠木,主君便耗盡人力物力,將光明殿的擺設全部換成了金絲楠木製成的物件。就連這設計圖,大約也是與幽光姑娘有關的吧,主君對幽光姑娘的心意即是如此,又為何再難畫出幽光姑娘的神韻?”
炎君劍眉微擰,眼中一瞬間浮現的陰冷嚇得幽晨倒抽一口冷氣,自動往後倒退一步,恐被他渾身散發出的陰森氣息凍得起雞皮疙瘩。
比起幽晨的驚怕,唐古平靜的低沉道:“主君既然心存困惑,又為何不把心中的顧慮講出來呢?”
“本皇答應過她。”
眉頭緊鎖,炎君將毛筆放在煙台上,朝一旁的書架走去,從最上麵的一堆東西上抽出一個紙筒,拔開筒蓋,到處一卷畫紙。
幽晨忍不住好奇心,踮起腳尖勾著腦袋朝炎君的手上看。
畫卷上,幽光置身在暖橙色的夕陽下,回眸淺笑,一襲紅衣被血染成了緋紅色。
這畫卷幽晨記得,在光明殿的時候,炎君親自把它給燒了。
“在宮中的時候,必不與她聊起界山的那些事情。本皇答應她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縱然,這兩年內,本皇曾無數次懷疑過,眼前的幽光究竟還是不是本皇心裏的那個她。可本皇既然答應過,不與她聊起過去發生的事情,本皇就絕不失約於她。”
唐古若有所思的低喃道:“不違背諾言,並不代表心中不曾有過疑慮。主君是懷疑幽光姑娘?”
“本皇隻是偶爾覺得,她太安靜了,本皇動心的是那個肆無忌憚與本皇把酒言歡,從不把本皇放在眼裏的幽光。
本皇心動的,是那個手持利劍,招招毒辣,策馬奔馳與敵人後方,於本皇一起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的幽光。
本皇心動的,是那個就算是與本皇切磋武藝,也會使出全力恨不得要本皇死的那個幽光。”
炎君的話又平又沉,略微沙啞的成熟男性的聲音透著異邪與渾然霸氣,他的一字一句,乃至眼中極淺浮現出的溫柔,都令幽晨渾身一震,心跳加速,隨著他沉聲低喃,幽晨隻覺得有一股酥麻的感覺,伴隨著一股溫熱,傳遞到她的四肢。
他在說什麼?
幽晨唇瓣微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想說什麼,隻是想開口,縱然,她腦海一片空白,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吸引本皇的是那道桀驁不馴的目光,本皇想要征服的,讓本皇魂牽夢掛的也是她的那份肆意狂傲。她就像另外一個本皇,縱然與她在一起時,吵鬧和爭鬥多過於安靜,可總比現在安靜多過於無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