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九點,鄭亦峰坐在辦公室內,他正看著手中有關“佑坤寺”拆遷事宜的文件。忽然,潘雨紅敲了敲門,她見門是掩著的,便走了進來並把門關上了。潘雨紅問道:“計劃進展的怎麼樣了?”鄭亦峰搖了搖頭說道:“沒戲了。”畢竟這是在辦公室內,潘雨紅也不便深問,她話鋒一轉的說道:“你不在的時候,佑坤寺的拆遷工作因資金的問題,停工了。
鄭亦峰問道:“財政廳的撥款不是到了嗎?”潘雨紅說道:“到是到了,就是數目有些不一樣。”鄭亦峰平靜的問道:“少了多少?”潘雨紅說道:“一千萬左右。”鄭亦峰暗吃一驚:“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削掉“122工程”這麼多的血肉!”鄭亦峰說道:“你怎麼現在才發現?如今,我們隻有先動用“金倉”裏的錢,把佑坤寺的拆遷工作進行下去,總不能誤了期限。”潘雨紅說道:“財政廳的撥款報表存在問題,這使得我們財務處的人員在核對總資金時,才發現不對頭。“122工程”資金上的漏洞,數目不小,“金倉”的錢一動,那誰給拆遷辦的官員補貼、報銷!到時,官員們肯定意見頗大,搞不好又會鬧出群體性事件,別說“122工程”的建設,就是其他的小型工程項目也無法再進行下去了。”潘雨紅說的這話,並不是危言聳聽,“金倉”是官員們所在的機關給其發灰色福利與報銷黑色支出的特殊資金款,這些資金大多數都是省、市先進企業,重點扶持企業對政府的“救濟”款,基本上每個廳級機關都會有這麼個“金倉”,若隻靠省市財政廳那微不足道的補貼,根本就不夠。
鄭亦峰頷首的說道:“那你認為這事該怎麼處理?”潘雨紅說道:“這個窟窿太大了,僅憑我們拆遷辦的能力是無法填堵上的,隻有將此事上報給省紀檢或監察局,讓他們去處理此事。”鄭亦峰連連擺手的說道:“你這樣做,我的烏紗帽就難保了!”潘雨紅不解的說道:“又不是你貪的,你怕什麼!”鄭亦峰無奈的說道:“你以為你不貪,就沒事了嗎?貪與不貪,不是你說了算的,是那些無形的手,看著辦的。能一口氣將“122工程”的資金咬掉一千萬的人,必定是一個利益團體,你懵懵懂懂的去得罪這麼個利益體,你還在官場裏混的下去嗎?”
潘雨紅不屑的說道:“趁這個機會,直接把他們一窩端了,不就成了嗎?”鄭亦峰連連搖頭道:“前年,江X省還開展了一場反腐、反黑的運動,若是真的能把他們一窩端了,他們今天還會安然無恙的坐在辦公室內,悠閑自在的喝著茶?”潘雨紅若有所思的說道:“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替他們背黑鍋吧。”鄭亦峰沉思了片刻,他緩緩地說道:“這個黑鍋,我們要暫時替他們背著,但我們要得知曉,我們是在幫誰背黑鍋。眼下,我得親自對此問題,擬一份報告,你讓人把“122工程”的各項資金報表給我。”
等潘雨紅出去後,鄭亦峰從桌上拿起手機,他給花素容發了條短信,約她中午吃飯。花素容接到短信後,她暗忖:“他是想打聽B京那方麵的消息吧。”她琢磨了一會兒,便回了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