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間驚慌失措,吳王世子不明不白的死在大街上,連凶手的影子都沒有。這要是被人知道真相,在場的所有人都逃脫不了幹係。畢竟,還是當下人的知趣、明白點事理。馬夫對旁邊的幾位貴公子說道:“今天世子派高虎將城東頭一個說書人關進天牢裏,會不會跟他有什麼關係?”
幾人中,一名年紀稍大點的貴公子急忙怒喝道:“什麼會不會,肯定是他幹的!剛才那凶手走之前不是說了嗎,如果明天不放人就要血洗吳王府。”其他幾人先是一愣,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但隨即又反應過來,紛紛怒喝道:“是啊,這凶手太可惡了。無視朝廷律法,當街誅殺朝廷親王世子,應該將他們株連九族。”
年紀稍大點的青年有些苦惱道:“除了我們幾個外,還有誰看見了?”馬夫急忙回應道:“小人看的一清二楚。”年長青年點點頭道:“好了,趕緊報官把。”
看著被鮮血染紅的寶劍,李思源的臉色震駭不已,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麼回事?竟然還沾著血跡。”然後走到院落,從水桶中舀出一瓢清水將寶劍洗刷幹淨,拿起寶劍插進外形美觀的劍鞘中。
次日清晨,李思源看著兩幅已經裱裝完成的畫卷,讚歎之聲、驚愕之色,久久不能退卻。圖畫中的元天真人長身而立,站在山頂上,依然是一身破舊不堪、滿是褶皺、打著補丁的道袍,蓬鬆的灰發不顯一絲絮亂,蒼老的臉孔帶著幾絲古雅、別致的皺紋。炯炯有神的雙眼,凝望著廣闊無垠的蒼穹。
儒玄真人手裏拿著一卷古書,細細的品味著,似乎讀的有滋有味,眉宇間帶著傳神的專注。一身白色長袍雖然有些寒酸、簡陋,但更能體現出一副不修邊幅、不為世俗所動鴻儒形象。
李思源看著兩幅畫卷,心情非常複雜。
驚的是:張澤端雖然隻見過一次師傅和師叔,但將兩人的神韻把握的惟妙惟肖;
奇的是:他用自己豐富的遐想,將師傅和師叔兩人飄逸出塵的風采,刻畫的活靈活現;
喜的是:這位狂放、豪邁的奇人果然沒有讓自己失望;
悲的是:張澤端年紀輕輕,已在繪畫一途達成尊師級別;但自己的修道夢想卻依然遙遙無期。
張澤端非常滿意的看著李思源的古怪神情,輕輕說道:“我個人認為,繪畫主要講究靈感。隻要有了靈感提筆一揮而就,如若沒有靈感就算畫出來,也隻是一張白紙,缺乏內涵、略顯蒼白而已。”李思源的震駭之色此時才稍微平息,輕慢輕慢的收起畫卷,生怕有一絲的磨損。
一切準備妥當後,李思源感激的對張澤端說道:“張兄,你的墨寶我已經求到了。此間俗事已了,我也要回去了。以後如若途徑貴地,我一定前來和你舉杯共酌、同賞明月。”張澤端神色有些不舍的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但我相信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麵的。”
離別之際沒有太多的言辭,隻有幾絲蒙蒙的細雨,表述著好友相送、依依不舍的愁緒。
忽然,從後麵傳來一陣不協調的聲音。一隻小黑犬追上來,不停得‘汪、汪、汪’的叫著,咬著李思源的長袍死不鬆口。張澤端見此情景,嗬嗬笑道:“也好,你以後就幫我照顧李賢弟把。”說完兩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滿臉依依不舍的張澤端,李思源內心泛起一陣激動情緒,對張澤端長身一揖到底,說道:“張兄,我們就此分別把,日後重逢後,你我再把酒言歡。”張澤端也長身一揖到底,說道:“好吧,李賢弟一路珍重。”說完,李思源沐浴著蒙蒙細雨,一人一狗走出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