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庭問我在哪。
我如實的報了地址。
他丟下一句:“等爺。”就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以後我看見吳淑華的臉色異常的沉鬱,她見我看她開口詢問:“是他?”
她口中的他隻能是段北庭。
我恩了一聲,吳淑華道:“我提出這件事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希望你好好考慮。”
深思熟慮到想出這麼個破主意。
吳淑華拿了包離開,離開以前我提醒道:“是你請我喝的咖啡,記得把錢結了。”
吳淑華臉色十分難看的瞪了我一眼,但還是強忍住自己的脾氣結賬離開。
而我喝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才起身去醫院。
在前台我問護士李小萌在幾樓,她態度極其差勁的給我指了指樓上。
樓上?我特麼不知道在樓上?
雖然我知道護士平時對人就這麼個態度,但現在我心情低落,直接從挎包裏取出自己的警察證放在她麵前問:“李小萌在幾樓?”
她臉色一變,立即語氣緩和的說:“三樓右拐走廊盡頭,要不我帶你上去吧。”
我搖了搖頭,自己坐電梯上去。
繼父看見我猶如看見了主心骨,他連忙幾步走到我身邊來焦急道:“人還在搶救。”
我看了眼手術室外的一排長椅,我的母親正無所謂的翻弄著自己的手機,而陳錦樂一副絕不退讓的姿態盯著她,而吳旭一臉頹廢的蹲在門口,就連吳淑華神態都裝的很緊張。
說不上緊張,就是想訛人。
他們見我來,神色都突然放鬆下來。
“等吧。”
人還在搶救就隻能等著。
我過去坐在陳錦樂的身邊,她憤恨的警告道:“時運,我什麼都可以幫你,但就是不能貪我們陳家的財產,特別是趙金燕。”
我理解她,她也隻是一個孩子。
我嗯了一聲,說:“我媽自己有錢。”
我媽聽見立即炸毛道:“你個死丫頭不是和我斷絕關係了嗎?作什麼死跑到這裏來?一來就惦記我的錢!你滾遠點,別在這裏礙眼。”
我媽……不不不,趙金燕她沒有吳淑華好,吳淑華至少疼自己的兒子,可是她卻不!
我冷冷的看著她,這時吳淑華話插嘴說:“等人出來再確切商量賠款的事,不過按照這個情形十萬元應該是跑不了了。”
吳淑華這話純粹就是刺激趙金燕!
趙金燕紅眼吼道:“十萬?你怎麼不去搶?而且老娘說了會賠款嗎?你簡直就是異想天開!”
繼父看不下去提醒說:“金燕,少說兩句,沾上官司吃不了兜著走,始終都是麻煩事。”
我對現在的場景覺得無奈,索性低頭給陳桐發了短信,將這邊的事告訴他。
他正在外麵執勤,十分鍾內會趕到。
十分鍾,會比段北庭更快。
與其讓吳淑華報警,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隻是我沒有想到,十分鍾以後到的不僅僅是穿著警服的陳桐,還有一身正統西裝的陳深。
他們的到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陳深率先的到我麵前,詢問:“時警官,沒事吧?”
冷漠的語氣裏帶著一絲關懷。
我突然覺得,他問的沒事吧不是問我的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而是問我的精神。
他關心我的情緒。
我搖搖頭,趙金燕突然震驚問:“你報的警!”
她用的肯定的語氣,我沒有解釋的必要。
陳桐看了一眼趙金燕,伸手指了指不確定的問:“這位就是那位肇事者?”
我沉默,陳桐也沒有再為難我。
他們調查了幾分鍾就帶趙金燕離開了,趙金燕離開之前還咒罵了我兩句。
我閉了閉眼,睜開眼卻看見挺身而立的陳深,他定定的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我的狼狽攤開在他的麵前。
但卻是最無可奈何的事。
等趙金燕離開以後,我對一旁還處在錯愕中的繼父說:“沒事的,那些都是我的同事,我媽該去警局磨磨性子,不然她會一直這樣下去。”
我想的是,與其讓她為非作歹,還不如將她送進警局讓她嚐一嚐絕望的滋味。
被關著的忐忑不安、緊張、惶恐、懼怕的心情,讓她一一的嚐過或許會有所改變。
“可那畢竟是你的媽啊!”
我繼父不忍,我看了眼對麵依舊震驚的母子,淡淡的笑著說:“該怎麼賠,該賠多少,讓法律判決吧,畢竟李小萌醒來可能會控訴。”
他們再也打不了李小萌的主意!
李小萌被搶救三個小時,醫生說造成小腿粉碎性骨折以及臉部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