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渡的公寓出售,我回房間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離開,在劉隊的幫助下我尋到一處老舊的樓房,用較為低廉的價格簽了半年的合同。
那兩天恰巧是周末,陳桐以及蕭九月替我收拾屋子,又替我裝飾的漂漂亮亮。
雖然是個老舊的樓層,但是有天台,而且上麵的枇杷都結了成熟的果子。
陳桐摘著枇杷剝皮塞自己嘴裏道:“風景不錯,這些花花草草打理了也別有一番味道,我剛在同城上替你訂了露天沙發以及……”
“以及什麼?”我問。
“酒!”陳桐笑道:“孕婦不能喝!你和蕭九月肯定是沒想了,今晚看哥喝個痛快。”
我懷孕的事陳深也知道,他讓我多注意身體甚至給我買了很多營養的東西。
我受之有愧,可又無法拒絕。
而且我也在等,等段北庭找我。
晚上陳桐喝了兩杯笑道:“我有個小秘密,時小運你想不想知道?”
很多人都在告訴我秘密。
我周身全都是秘密。
我笑問:“什麼?”
陳桐仰頭喝了一口酒,道:“你當初讓我查那封信的主人,我大概猜測是誰了。”
我緊張問:“誰?”
“沈慧。”
我震驚。
陳桐解釋:“我壓根看不到小叔的書信,但仔細一想小叔這麼多年也就和沈慧走的近,再加上我也聽說沈慧喜歡寫信,所以我猜測是她。”
“哦,沒事。”
倘若是她……
那段北庭消失的三個月有了著落。
她的信一到,段北庭就沒了。
他甚至拿著段鬱年做借口。
而我和段北庭應該也沒好幾天吧,就溫存了幾天的時間,所有的幸福都成了泡沫。
三個月的時間因為懷孕的問題我暫且沒有調進重案組,陳桐也可憐兮兮的陪著我。
他看了眼我的肚子不爭氣道:“我原本就快調回重案組,現在因為你耽擱了。”
我無奈道:“陳局決定的事我作為一個下屬敢說什麼?謝謝桐哥陪著我在內勤部混日子。”
“看你喊一聲桐哥的份上,我認了。”
陳桐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低聲說:“我去找蕭九月,沈智的那些破事都還糾纏在一起的,我過去瞅瞅有什麼新的進展沒。”
想溜班的拙劣借口。
待陳桐離開以後我有些疲憊的睡在沙發上,迷迷糊糊之中我接到一個久違的電話。
是段北庭的。
事隔三月,他終於記起我了。
而我也在耐心的等待,我相信他會找我的,我相信他會給我一個解釋和交代。
看!到現在,我都依舊選擇相信他。
而那時的信任隻是傷的不夠深。
我在同蕭九月一般選擇一種決絕的方式,用足夠多的信任去換取他的態度。
無論結果是好亦或者是壞。
我按了通話鍵問:“回家了嗎?”
岸渡的那個家早已經沒了。
“嗯,我在警局外。”段北庭涼涼的聲音傳來,他頓了頓道:“時運,我們見一麵。”
他的態度冷漠如水,似對待陌生人一般。
我說:“好。”
有些事終究會麵對。
我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三個月的孕期肚子沒有一絲變化,依舊平坦如初。
我刻意關緊辦公室的門換了一條漂亮的裙子……一條精致、優雅用了我幾個月工資換來的裙子,甚至是時幸曾經喜歡的白色。
做過兩次催眠,腦海裏漸漸的想起一些曾經的事,雖然無關痛癢但勝過一無所知。
我換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出警局,陳桐回辦公室路過看見誇道:“時警官真漂亮,有約啊?”
“嗯,有約。”我笑道。
遠遠的看見段北庭的邁巴赫,我平穩著步伐走過去輕柔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三月不見的段北庭兜了一件薄薄的白色襯衫,因為天熱他的襯衣袖子挽到胳膊肘的,露出半條結實的手臂,皮膚緊致的令人喉嚨發癢。
“我有事和你商量。”段北庭望著我的視線眸心裏閃過一絲驚豔,隨即掩下道:“上車。”
我順從的打開車門坐進去,段北庭將車子開向海邊的方向,他沉默我也未語。
氣氛異常的尷尬。
到達海邊段北庭率先的下車,我解了安全帶跟隨在他的身後——他的背影在廣闊大海的襯托下寬闊的令人忍不住的想擁抱。
可是我知道自己不能。
段北庭忽的停住步伐,我也停下來,隨後我聽見他淡淡的聲音說:“我離開了三個月。”
“我知道。”我想了想笑著說:“從深冬到初夏,正好三個月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