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北庭的質問很雲淡風輕,就像在說一件很尋常又不屑一顧的事,我好笑的問:“難道你覺得我回北京就為了這些無聊的事?”
段北庭挑眉問:“你覺得兒子是無聊的事?”
我:“……”我被他堵了堵,隨即無所謂道:“我就隻剩下清辭,你覺得是無聊的事嗎?”
我想了想又說:“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想要閨女的急切模樣,可惜……嘖,天不如你意。”
他低吼道:“閉嘴!”
我望著他有些驚訝的問:“你對我發什麼脾氣?難不成半年前是我害了她不成?”
段北庭雙眸冷酷的望著我,隨即打開車門從我身側離去,就像來時那麼……瀟灑。
待他離去以後我才伸手捂住心髒,這裏緊張的厲害,是對他的恐懼也是對他的恨意。
我彎了彎唇角轉身離開,開車重回時琛的公寓發現他還沒睡正在哄孩子,顯得無措。
他疑惑的問:“怎麼折回了?”
我無奈解釋:“段北庭知曉位置,所以我現在的那套公寓不能住,以後隻能蹭你這了。”
時琛默然,隨即說:“那你住我這,我等會將一諾帶回時家老宅讓爺爺瞧瞧。”
我“嗯”了一聲說:“謝謝大哥。”
“傻丫頭,別人也就算了,難道我還不懂你嗎?你對他的心情就猶如九月對我的心情,能躲著絕不見著,即便見著也不肯低頭認輸。”
時琛十分明白蕭九月的心思。
時琛或許覺得提蕭九月或者段北庭很令人傷感,隨即轉移話題問:“我聽易捷說你決定向薄家投標?你心裏對此事有把握嗎?”
我搖頭沮喪:“沒有半分把握。”
時琛怔了怔,道:“我以為你有十分的把握,畢竟薄光與你的關係算是親密了。”
“你在想什麼?”我阻止他,語氣微有些冷說:“大哥,我和薄光交往隻是覺得她是一個真心待人的好女孩,很令人崇拜而已。”
蕭一諾在他懷裏很安靜,時琛輕輕的抱著孩子語氣不以為然的說:“我知道你是沒什麼的,但有些事你得認清現實,薄音是一個隻講實力不講情麵的男人,目前唯一能攻破他的隻能是薄光,你想要在段、沈、宋家的手中拿下投標,薄光是唯一的途徑,除非你想輸?”
我怔住,時琛歎息一聲說:“投標的事時家暫且幫不了你,但按照時年的規模想要拿下薄家的合同一是需要穩固的實力,二是需要長久的經驗,三是需要出其不意,前兩者時年一樣都沒有,但出其不意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知道時年會麵臨什麼,但我絕對不會利用薄光,我會親自寫一份策劃案,倘若到時候真的投標成功,蕭家……加上時家,兩家的實力加上兩家長久的經驗,這些東西我都有。”
我解釋道:“我不會憑白的占便宜,等拿下合同到時候時、蕭各三層利潤,我時年拿四層。”
時琛盯著我看了好大一會,忽而笑道:“我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竟然打算將所賺的利潤下放,這的確可以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獲得兩家的支持。”他默了默,又說:“千方百計的隱瞞著你是時家小輩的身份,目的就是讓你憑借自己的能力在小看你的人麵前大放光彩。但運兒你要記住一點,進入經濟領域就要認清現實,朋友給人最大的好處就是所謂的人脈,他能幫助你什麼或者讓你得到什麼這才是最重要的,商業場上的人都不怕被人利用,因為他們也是會利用人的,大家都是互相利用的。”
時琛提醒我,這就是商業間的來往,大家都心甘情願的被利用,因為總有一天自己也有利用別人的時候,這就是有來有往。
我受益匪淺,但有些底線我願意守住。
薄光她與人不同,她的眼裏是榮譽,她的生活是詩意,她的精神世界是國家。
她與我生活在兩個世界。
隻是恰好因為陳深成為了朋友,我是不會利用這種關係得寸進尺的,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那天第一個肯跳海救我的姑娘。
如此勇敢、令人震撼!
時琛離開以後我盤腿坐在床上望著蕭九月給我的股份轉讓書,隻要我在這裏簽了字,龐大的蕭家產業就會在我的名下。
一個蕭家抵一個沈家,隻要在這裏簽了字我就有更多的底氣,但……我微微一笑拿著筆簽上自己的名字,蕭家是我為一諾暫時接替的。
等他長大後我會完好無損的還給他,但在此以前蕭家是我最有力的依靠。
這是蕭九月給我的禮物,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也知道我一定會簽的,畢竟她唯一信任的人隻有我了,我突然想起她頹靡抽煙的模樣,臉色蒼白的令人恐怖,更令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