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血靈信鴿於延州上空疾飛,它雙目無神,雪白的羽毛下不時有殷紅的鮮血滲出,然而那鳥本身好像沒有絲毫感覺,隻是機械的飛著,細而觀之,儼如死物。
延州東北部、白雲山、落雲宗
白雲山上積雪茫茫,巍峨高山直入雲霄,延州第一大門派落雲宗就是坐落於此。
寒風呼嘯,冷氣入骨,但此時山腰上的信使台卻端坐著一位衣衫單薄的青年,那青年劍眉星目,棱角分明,正緊盯著白茫茫的天空中,眼睛一眨不眨。
良久,一隻滿身紅雪覆蓋的血靈信鴿,從空中搖搖墜落……
血靈信鴿,以珍貴靈鴿煉製而成,速度較普通靈鴿而言快達三倍,於修仙門派而言,是互通信息最常用方式,不足為奇。但對於落雲宗這樣的世俗門派來說,這就是奇珍異寶,通常用來傳播門派的最高機密和最緊急信息。
“宗主,血靈信鴿傳信,中州京都分會被滅,臨城府邸被毀,分會三千弟子,無一生還。”
信使台上的青年,匆匆趕到簡閣,將這個震驚的消息,告訴了落雲宗宗主林震東。
裝潢素雅的房間,眾多的書畫,有序的排列著。
首座之上,林震東手握古舊書卷,一雙虎目中,較之以往,多了幾分平和。
房內泡著一壺鄱清湖極品紅茶,茶香飄散而出,氤氳於室內,兼有暖爐散熱,房中溫度怡人,真如一方天堂。
“什麼?”林震東難以置信的看著趙琛,發現這個自己非常欣賞的俊才,此刻也是麵帶驚懼。
“查出是誰幹的沒有?”林震東勉強鎮定下來,從座位上站起,走到暖爐旁,他用鐵夾填了幾塊黑炭,炭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漸燃了起來,發出幽綠的火光。
“沒有。影堂白子桓來信,隻說中州分會被滅一事,乃是敵方籌謀已久,事出之前沒有走漏一點風聲。但他鎖定了範圍,說凶手必是太上府、中州會、和明理教三家之一。”
“嗬嗬”林震東一聲冷笑,麵露鄙夷,諷道:“白子桓這個庸才,想法宜乎眾矣。的確,在中州能將我分會一舉殲滅的隻有這三家,可是他忘了凡事講求因果,我們和這三家無仇無怨,來往不多,它們滅我分會,因在哪裏?所求是何?況且它們在中州的聲譽地位都遠在我們之上,如此行事,又有什麼好處呢?”
趙琛傾耳聽著,內心也頗為讚同,但他仍然覺得太上府、中州會、明理教都有莫大的嫌疑。
“宗主,此事該怎麼辦?”
“之遙在哪?”
“冰池顛。”
冰池在白雲山顛,乃是延州第一神奇之處,雖說河水冰冷刺骨,但不管溫度低至如何,冰池就是不結冰。
冰池岸邊有一座石雕,石雕刻的是一個奇異的巨獸,似龜非龜,相傳這是守護冰池的神獸,而冰池因此更添神秘色彩。
此刻林之遙仰躺在巨獸背脊之上,閉目思索著一些事情。天空中不時飄下雪花,落在了他臉上。
“哢哢……哢哢……”一陣腳步聲響起,覺察到有人前來,林之遙忽地睜開雙眼,他的眼睛深邃而又明亮,像兩顆黑色的寶石,熠熠生輝。
他緩緩起身,散落了幾片雪,見來人是趙琛,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了開朗陽光的笑容。
“趙大哥,你怎麼來了?”林之遙問道。
“中州分會出事了,宗主派你去徹查此事,我也同行。茲事體大,你我萬無推遲之理。看來,我們的計劃要延後了。”趙琛的語氣很是平靜,雖說事出突然,但他心中已有了應付之策。
聽了趙琛的話,林之遙神色慌張起來,道:“難道是父親,已經有什麼察覺,故意將你我二人調離白雲山?”
“沒有,我們行事隱秘謹慎至極,宗主近來又時常呆在簡閣裏,與書卷長處,甚少外出。因此你不必擔心,我想宗主派你去中州還有別的用意。”說著,便拿出了一封信,看向林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