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農兵前身隻是身強力壯的農民百姓,是榮言為護沈茯逸家人周全而精心挑選的,隻在平清那樣的小地方呆著哪裏見過這樣的場景,當即被嚇住,一個個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還不快帶著你的廢物主子滾回去!”陶驥語氣裏極度的不耐煩。
聽到這話,原本呆滯的農兵頓時精神起來,領頭的農兵快步走過去把沈茯逸攙扶過來,在馬前站定。
“赫連律殷,若我妹妹受到一絲傷害,我就算死,也要拉著你陪葬!”
沈茯逸盯著赫連律殷看了好一會,又滿眼複雜的看了一眼陶驥,終於翻身上馬,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揚長而去。
看著遠去的人群,陶驥暗自鬆了一口氣。
赫連律殷察覺到陶驥的動作,轉過身來看著他,滿臉笑意“陶公子真是為我驛盡心盡力啊。”
“主上哪裏話,鄙人既然在這銀龍驛,自然要盡心盡力!”陶驥雙手背在身後,略微低下頭。
“不過,陶公子來我驛多年,本主明知自己不知你底細還這麼信任你,你說好不好笑……”
赫連律殷重新滑開玉扇,輕巧的在身前扇著風,慢慢的踱到倒地的海棠樹前,俯下身子捏了一片枯葉在手中把玩。
“陶驥江湖中來江湖中去,身世這種東西早就忘了。”
“好,陶公子真心為我驛出力,本主定不會虧待你,隻是……”赫連律殷手間施力,枯葉頓時在掌中粉碎“在我銀龍驛,心軟是大忌,以後再讓本主看見你對敵人手下留情,住怪本主對你不客氣!”
赫連律殷看著被掌力震斷的海棠樹,他怎會看不出來這隻是一記障眼法,如同隔山打牛。
陶驥雙手抱拳,再度彎下腰身“請主上莫怪,這正是陶驥使用的‘障眼法’!”
“哦?說來聽聽。”赫連律殷頗有興趣的開口。
“主上想要通過沈陌顏牽引出隱藏在江湖各個角落的嚴華派餘孽,若是沈茯逸傷了,那沈陌顏必定會破罐破摔以死相抵,到時候,威脅就沒用了……”
陶驥依舊低著頭,語氣平靜言辭流利,仿佛提前想好一般,毫無阻礙的一口氣說了出來。
赫連律殷聽完許久沒說話,指腹揉搓著枯葉的碎末,盯著站在山腳的陶驥出神,半晌,他走過去,在他麵前站定,伸出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四目相應。
二人一般高,氣場卻大相庭徑。
“有時候,我幾乎懷疑你是某個幫派派來的奸細。”
“怎麼會……”陶驥笑著,別過頭去撇開赫連律殷的眼光,而後,重新回過頭來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若我是奸細,何苦冒著生命危險替主上擒人?”
赫連律殷聽到這話,眼神一滯,忽然想到自從把沈陌顏劫來自己還沒親眼見見那女扮男裝的小人兒,正想著,一名護衛小跑過來拱手稟報。
“主上,洛長老傳來消息,沈小姐已蘇醒。”
赫連律殷翹起嘴角,醒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見這位“沈公子”了!一臉笑意的抬腳走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