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同樣幹幹淨淨的。
地上鋪了軟軟的絨毯,旁邊多了一座擺滿器物的博古架,。
中間換了紅木圓桌。上方擱著四菜一湯,其中一碗正是楊卿若沒有動過的鍋塌豆腐和紅燒肉,其餘的空著,顯出剛剛吃過還來不及收拾的樣子。
鋪了錦帕的圓凳分立四方,有一樽還適到好處的倒在一邊。
破舊的帳幔換成了鮮豔的芙蓉帳,鋪的被褥團花錦簇。
角落的幾上,精致的縷空香爐裏正燃著暖香,角落也沒了那肮髒的恭桶,連空氣的味道都變得淡香雅致起來。
“二少奶奶,您都好幾日沒洗澡了,奴婢真沒惡意的,隻是心急了些,嚇著您了。”馬臉婦人上前,殷勤的說道,“奴婢方才重新換過,這一次,保證不燙了,您別害怕。”
一句話,將今天的事兒扭轉。
一洗清她們的失職,二揭露了楊卿若騙人,三則說明楊卿若很髒。
眾人的目光齊唰唰的集中到了楊卿若身上。
楊卿若看到截然不同的屋子,心裏的念頭便已經轉了幾轉,這會兒麵對眾人的目光倒也能坦然自若。
很明顯,秦夫人並不樂意之前的北齋讓秦子沉看到,於是,轎子慢悠悠在路上晃的時候,北齋便派了人迅速拾掇了一遍。
“不想解釋?”秦子沉見她沒有半點兒慌亂,倒是被徹底的勾起了一絲好奇。
“夫人,馬嫂子抬過來了。”
這時,外麵有人喊。
受傷的黑痦婦人被抬了進來,小腿已經打上了木板,被纏得嚴嚴實實,頭上也被白布帶包了起來。
秦子沉腳步一轉,轉向了門口。
“有旺家的,你說,這是怎麼回事。”秦夫人語氣淡淡的,帶著掌家人的威儀。
黑痦婦人臉色發白,歪著身子給秦夫人行了禮,指向楊卿若狠狠的說道:
“夫人,她發病了,今兒奴婢和秦嫂子一起過來送飯,她看到裏麵有一碗奴婢想帶出去喂旺財的剩飯,非說奴婢們是給她的,打了人就跑,奴婢沒用,沒能攔住,反而被她給傷了。”
“張嬤嬤,你說。”秦夫人又指了那老鬼婆。
“回夫人,老奴聽到裏麵喊,這才進來,還不曾說什麼,二少奶奶就衝出去了,有旺家的和秦順家的一直喊少奶奶發狂傷人了,老奴擔心出人命,才沒有馬上追出去,也幸好沒追出去,要不然有旺家的這腿都廢了,流了很多的血。”
張嬤嬤恭敬的躬著身答道。
“子沉,你聽清楚了,真不是我冤枉的她,她真的有病。”秦夫人看著秦子沉,一臉哀傷。
一院子的人,都在證實著楊卿若是真的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局麵,似乎沒有逆轉的可能。
秦子沉望著秦夫人,好一會兒,他側身看向了躲在他身後的楊卿若,慢悠悠的問:“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沒騙你。”楊卿若扁嘴,委屈的說道,“他們不想讓你看到,你才看不到的。”
秦子沉聞言,不由眸光一凝,盯住了楊卿若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著初生嬰孩一般的清亮,不帶半分雜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