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映得滿院景色似披了紅紗。
秦子沉半蹲著,右肘托在膝上,原本偏蒼白的臉因這紅霞更增了幾分顏色。
楊卿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不得不說,這渣男還是挺養眼的,當然,他眼神不那麼冷的話,就更好了。
“說話。”秦子沉見她半天不回答,眸中的冷冽更甚。
“我還能幹嘛。”楊卿若撇嘴,指了指旁邊,“不是你說的,把這兒弄成菜地嗎?我在這兒看,到底要怎麼弄才好。”
“是嗎?”秦子沉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不然呢?”楊卿若被他看得發毛,心一橫,反瞪著他問道,“不然你以為我在這兒做什麼?”
秦子沉的目光越過她,落在書房窗戶上。
楊卿若心虛的避開眼睛,裝模作樣的回頭瞧了一眼,立即狐疑的轉了回來,倒打一耙:“你是不是以為我在這兒偷聽你什麼?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人聽嗎?”
“這些花來之不易,莫折損了。”秦子沉起身,淡淡的扔下一句,回去了。
“裝。”楊卿若嫌棄的衝他背影扮了個鬼臉,開始琢磨院子裏的花盆,然後光明正大的豎起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隻是,阿南很快就出來了。
她的小算盤落了空,幹脆認真的搬起了花盆。
這兩次的出逃,她倒是總結了一些經驗。
說到底,不怪街坊不怪運氣,隻能怪她本事不夠高,所以,在她琢磨清楚那虛影的本事之後,她還是待在這兒安全些。
而練好那本事的前提,身體好是最基礎。
楊卿若想得很透,接下去的幾天,她也認真的開始行動。
除了按時做一天三餐,她就在院子裏忙活。
三天後,院子大改樣。
原本鋪滿的青磚被她給撬出了花樣。
若不是嫌“日”字難聽,她非把院中留的小路整成那字不可。
“搞定。”楊卿若處理完最後一塊磚,拍著手滿意的看著院中留出的“田”字路,笑道,“四塊菜地,足夠了吧?”
“少奶奶,那這桌子放哪呀?”秀如愁眉苦臉的望著一片狼籍的院子,犯愁了,“少爺最喜歡曬太陽了,現在,要怎麼辦?”
“坐在簷下不能曬?”楊卿若不以為然的指了指走廊,“放那兒,省力省事,還給他省幾步路。”
“那桌子呢?”秀如撓頭。
“隨便找個空房間收拾出來做餐廳唄。”楊卿若揮了揮手,沿著小路踱了起來,“這兒,把這些磚圍砌起來,再蓋一個小棚子,養些雞鴨,這邊種菜,這邊種些簡單的瓜果,至於這些花,中看不中用,擺邊上去。”
“少奶奶,這些花都是少爺喜歡的,有些還花了大價錢呢。”秀如急急的提醒道。
“他喜歡讓他搬他自己房裏去。”楊卿若嗤之以鼻。
他自己說的不要折損就好,她可是連一片葉子都不曾動過的。
“可是……”秀如正要說,一抬頭,看到了出書房的秦子沉,忙曲了曲膝,“少爺。”
秦子沉抬手略揮了揮。
他穿著青衫長袍,外麵罩著一件厚重的大氅,手裏還揣著小暖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