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蒙麵人一手提溜著一個,來回三趟,將所有人扔進了隔了幾間的雜物房。
這時,又一個黑衣人扛著一個麻袋從牆頭躍下,走到了雜物房門口。
“扔進去。”先進來的黑衣人淡淡的說道,聲音赫然就是秦子沉。
“是。”第二個黑衣人卻是阿南,聽到話,他將麻袋解開,把裏麵的人拖了出來,扔進了屋中,然後將門鎖上。
“你先回去。”秦子沉說了一句,緩步進了柴房。
屋裏,楊卿若側躺著,一動不動。
秦子沉站在門口,看了許久,才歎著氣上前:“跟你說了,多備些解藥,非不信。”
柴房裏除了木柴,角落還堆著幹稻草。
他走過去,將幹稻草抱下,厚厚的鋪在地上,才將楊卿若抱過去側放好,低頭查看她後腰的印記。
盛放的彼岸花並不像胎記,而像真的花,花蕊當中,如染胭脂,每一片伸展的花瓣都透著妖異。
彼岸花……神醫後人?
秦子沉皺眉,手指在花瓣上撫過,思緒飄遠。
前世,那些人便找了所謂的神巫一族,那些人的眉心間都有一株這樣的花印。
這一族的族人自稱神的使者,懂天象通地理,會醫知卜,呼風喚雨,神通廣大。
如今各地分散的巫祝就是他們的眼線。
他見識過他們的本事。
他們算出他是真龍天子,處處裝神弄鬼,甚至連送到他身邊的女人,都借口是老天爺的旨意,能興旺他的大業。
鬼才想要那大業。
他隻想著給死去的血親報仇罷了。
難道,她是那些人派來的?
若是,那些人未免太可怕了……
越想,他的心越沉。
他忽然覺得,麵對那樣處心積慮的龐然大物,他就算重活一世,優勢也不是那麼大,而之前,他屢屢出手清除青木鎮附近的小據點也有些草率了。
他隻有阿南一個幫手,冒然下手,很可能會將自己的優勢變成劣勢。
“傻丫頭。”秦子沉俯身看著楊卿若的臉,手指滑過她的發際線,將她垂落的亂發撥到了兩邊,低歎道,“別讓我失望。”
這時,那邊雜物房傳來了大動靜。
像是有東西被翻倒,又像是有人在肉搏,很快的,又傳來女子似哭非哭的聲音。
秦子沉皺了皺眉,小心翼翼的幫著楊卿若躺好,又摟了一層幹稻草過來給她當被子,坐在一邊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
雜物房的聲音,幾乎響了一晚上。
秦子沉也幾乎坐了一晚上,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他才起身關好柴房,悄然離開了小院。
楊卿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移了位置,身上還鋪了幹稻草,不由一愣。
誰幹的好事?
隻是,柴房裏沒人,院子裏也很安靜。
難道是秀如?
闔府也隻有秀如那傻丫頭才會同情她,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了,別人,她想不出第二個。
楊卿若心裏暖暖的。
到了這種地步,那丫頭還能想著她,也不枉她之前為了她們和秦夫人頂撞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