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李老頭還在惶恐的磕頭,每一下都重重的砸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麵上,磕碰出沉悶的讓人心慌的聲音。

周圍的人看向楊卿若的目光漸漸的變了。

鬼崽天胎之說,他們都不知道真假,隻能看證據,可現在,她才逃脫了火刑,這邊就起了大火,毀了好幾家,這是巧合嗎?

還是說,這根本不是老李頭放的火,而是她因為之前老李頭的指證,現在轉過頭來報仇了,為了達到目的,才故意裝成有人縱火的樣子。

楊卿若緊抿著唇站著,看到眾人突然轉變的目光,她知道,這些人肯定是腦洞大開,腦補出了一出大戲,原本對街坊們的感激和好感,在這一瞬間有些滑坡。

“老李頭,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阿南惱怒的皺眉,伸手就要拉起老李頭。

“讓他說。”楊卿若上前,攔下了阿南,冷笑道,“我倒想知道,我都交給了他什麼任務,今天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大夥兒誰也別饒過誰。”

秦子沉望了她一眼,衝阿南抬了抬手。

阿南隻好退到一邊。

老李頭僵住,俯在地上裝暈頭。

“怎麼不說了?”楊卿若瞪著老李頭,眼睛已經紅了起來。

“呦丫頭,這是怎麼回事?”陳老按捺不住,開口問道。

“陳老,我哪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 楊卿若委屈的顰眉,杏眼裏淚汪汪的,欲掉不掉的可憐樣子,哽咽著開口,“我本來還高高興興的,準備天亮了過來接收房子的,哪知道,他竟直接下手毀了。”

“接收房子?”陳老等人愣住。

“細細說來。”保長看了看秦子沉,溫和的示意。

沒有證據證明楊家這丫頭是鬼崽天胎,就決不能和秦家撕破臉。

“我爹當年帶著我來到青木鎮,就買下了這房子,這個我的家,房契地契上,我爹用的都是我的名字。”

楊卿若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賣起了慘。

“這麼多年來,哪怕是最難的時候,我也沒想過離開這個家,可是,這個家卻被田氏賤賣給了他,我病好後,就想著回來,將房子買回來的,因為,除了我爹給我留的這個家,我爹還給我留了幾樣東西,幾天前,我好不容易抽空回來,可誰知道,他昧了我爹留給我的東西。”

“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保長驚訝。

能讓人起貪心昧下的,隻怕不是普通的東西。

“是我爹花了很多心血為我淘換來的醫方,一本十張,打小,我爹就想讓我學會醫藥,將來能有機會懸壺濟世,報答青木鎮街坊們的收留照拂之恩。”

楊卿若說到這兒,停了下來。

老李頭指責她,無非是想利用鎮民們的憤怒,借刀殺她。

她偏不讓他如願。

正好,她可以借此機會公開她醫術的來源,給之後的鋪子做個鋪墊。

“你爹確實是個好人。”陳老唏噓的點頭。

楊鐵樹的為人,確實沒幾個人說不好的。

楊卿若對陳老頒的好人卡沒什麼興趣,她醞釀了一下,繼續說道:“三天前,我來找他,他還不想承認,甚至還想翻臉,要不是阿南一直跟著,說不定那天他就想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