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下午。
楊卿若醒來的時候，秦子沉已經起床了，去了書房處理事情。
秀如的高熱也完全退去，隻是人蔫蔫的，沒什麼精神。
馮婆寸步不離的跟著她。
楊卿若一到廚房，就看到兩個人一起在做辣果條，她皺了皺眉，上前：“怎麼不多歇歇？”
“每天要送的辣果條還沒做呢。”秀如抬頭看向她，眼中流露感激，眼神也恢複了清澈。
“別忙了。”楊卿若想了想，又補充道，“明兒起，辣果條放到鋪子裏做……”
“少奶奶……”馮婆嚇了一跳，忐忑起來。
是因為品如的事，少奶奶連她們也不相信了？
“你倆以後也跟著我去鋪子裏。”楊卿若很自然的說道。
她擔心秀如整天待在北齋，會反複去想起品如的事。
畢竟，自她開鋪子之後，辣果條生意就交給她們，這北齋裏也就她們三個整天守著，留下的回憶也全是她們三個人的，這不合適調整心情。
“是。”馮婆這才歡喜起來，滿眼驚喜。
“之前是沒辦法。”楊卿若看了她一眼，說道，“現在我們有鋪子，確實不太合適在後宅裏進進出出的做生意。”
平白讓人利用了這資源發展下線，發展就發展吧，偏偏還是反過來對付她的。
這才是楊卿若最覺得鬧心的。
用她的東西收買人心來對付她，什麼道理！
“少奶奶，老太爺請。”潘嬤嬤敲開了院門，笑眯眯的看著楊卿若說道。
“嬤嬤進來坐，我洗把臉就去。”楊卿若忙道。
“好，少奶奶慢慢來，不著急。”潘嬤嬤走了進來。
她還是第一次進這北齋，果然，這兒跟別的院子真的很不同。
院子裏開的是菜地，壟的是雞窩，不像別的院子種花養小寵，不過，她更喜歡這院子，看著就有煙火味兒，接地氣。
“潘嬤嬤請坐。”馮婆當然也是認識潘嬤嬤的，見狀忙去搬了一把椅子放到了陰涼的地方，殷勤的端茶倒水，“嬤嬤請喝水，這是少奶奶親自調的，比別處的好喝。”
“好。”潘嬤嬤也不端架子，笑眯眯的接過。
楊卿若很快就洗漱好，交待秀如晚上做什麼，這才跟著潘嬤嬤去老太爺那兒。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老太爺居然也還在祠堂待著。
今天的祠堂，沒了之前的大陣仗，冷冷靜靜的。
正廳其實也是有門的，之前全部打開，現在卻隻開著一扇。
裏麵的燈光泄了出來，配著簷下青燈籠透出的光亮，處處透著肅穆冷森。
老潘頭拿著水煙袋坐在正廳外麵的台階上，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見了楊卿若，慢悠悠的起身，指了指裏麵：“進去吧。”
說完，和潘嬤嬤兩個轉移到了院門守著。
原地留下楊卿若一個人，她看了看那些青燈籠，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絲涼意，縮了縮脖子，壯起膽快步進去。
裏麵，隻有老太爺和秦納文。
秦納文跪在團蒲上抄經。
老太爺在供桌前點香。
兩人都似沒有聽到楊卿若進來。
楊卿若進來，也不敢打擾，安靜的等在一邊。
或許是人已經踩進了光亮裏，原本的涼意也散了許多，整個人也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