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說什麼。”之前說話的那個訕訕的應了一聲,坐了回去。
陳信媳婦哭得更大聲了:
“我早跟他說,不要去山上,不要去山上,他非要去!嗚嗚……這麼熱的天,山是有毒蛇,大家都知道的事,他還非要去采什麼破藥,那破藥又賣不了幾個錢!現在好了,一條命,就值幾塊豆腐。”
這話一出,何掌櫃立即變了臉色。
“什麼豆腐?”秦子沉也沉了臉。
他是知道店裏的情況的。
陳信媳婦這番話說出來,有點兒誅心。
“話怎麼能這麼說,又不是我們家少奶奶逼著人去采藥的。”馮婆不高興的反駁,“豆腐也是我家少奶奶為了感謝大家的心意才做出來分的,要不然,做成菜還能賣十兩銀呢。”
“馮婆,你去裏麵幫忙。”何掌櫃忙把馮婆趕進後院。
這婆子一張嘴,把原來能帶過的事情一下子僵化了。
陳信媳婦沒有指名道姓,這一說,矛盾直接對上。
“爹,你聽聽!”陳信媳婦不哭了,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衝著陳爺爺喊道,“您人好,想為吳井城的百姓做點兒事,講究積陰德,可是您聽聽,現在您兒子出事,他們說的這叫什麼話?”
“大嫂。”陳仁媳婦忙拉她,示意她不要再說。
陳信媳婦卻像是豁出去了一樣,怒目道:“你男人都沒了,我還顧忌啥?怎麼?人都沒了,我還不能說嗎?”
“陳大嫂,以你的意思,陳信大哥出事,是我們害他的?”何掌櫃皺眉,沉聲問。
這女人,越說越過份了。
“我可沒這麼說。”
陳信媳婦看向何掌櫃,目光掃到了冷著臉的秦子沉,莫名的心裏一抖,收斂了不少,哼哼了一句。
“他願意去采藥,我攔不住,可是,你們也不能亂哄人,明明收來的東西是不用的,好歹說一聲,偏偏不講明,要是你們說那些不能用,他還會去山上嗎?”
“什麼不用?陳大嫂,你從哪裏聽來的?”何掌櫃眉頭皺得更緊,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
“用得著聽嗎?我親眼看到的,你們的人將那些收來的藥草全扔出去喂牛了。”陳信媳婦梗著脖子氣憤的說道,說著又哭了起來。
“什麼?!”
眾人愕然,齊齊看向了何掌櫃。
“有這事?”秦子沉也看向何掌櫃。
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他知道店裏的事情,卻不知道一些細節。
“那些都不是藥草。”
何掌櫃心裏歎氣,解釋道。
“鄉親們認不得所有的藥,送來的確實隻有兩成是藥草,隻是,少奶奶不好意思拒絕大家夥兒的心意,就沒讓我跟人講,藥草都用上了,四成是野菜,也用了,剩下的野草便讓我派人送給了牛叔喂牛,也是物盡其用。”
“既然不能用,你為什麼不講?”陳信媳婦大聲質疑道,“我們是窮苦人家,我男人上山采藥可都是放下家裏的活去的,不能用為什麼不講?”
“是呀,既然不能用,我們也用不著白瞎那工夫。”
眾人紛紛附和,對這事兒也有些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