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麻煩你了。”劉立山客氣的對著楊卿若抱拳道。
洪蓮兒坐在軟轎上沒起來,他說話的時候,她就小心翼翼的看著楊卿若,一副害怕膽怯的樣子。
旁邊的幾位家臣看得憐惜不已。
楊卿若將他們的反應全都收在眼底,也不在意,坐到了石桌邊上,淡淡的說道:“坐過來吧。”
洪蓮兒咬著唇,慢吞吞的撐著軟轎的扶手上想起來,隻是,剛站起來,又無力的跌坐了回去,眼中的淚花也順勢落了出來。
她也不吭聲,撐著扶手繼續想起來。
毫不意外的,又跌了回去。
楊卿若平靜的看著洪蓮兒的表現。
旁邊的幾個家臣心疼了,上前按住了洪蓮兒,將軟轎抬了過來,衝著楊卿若說道:“少奶奶見諒,蓮兒病得不能起身,還請少奶奶走兩步。”
何掌櫃皺眉,正要說話,楊卿若抬了抬手阻止了他,他隻好又退在一邊。
“病得這樣嚴重了為何不來報?”
楊卿若坐著沒動,隻坦然的看著洪蓮兒問道。
“你那日用鐵針刺殺了我弟弟,鐵針上的毒讓他至今被隔離,你作為鐵針的主人,未必就不會染上那毒物,病得這麼厲害卻瞞而不報,你可有為你這些關心你心疼你的長輩們想過?”
幾個家臣一愣,紛紛看向了洪蓮兒。
“我沒有……”洪蓮兒臉白了白,想要辯解。
楊卿若哪會給她這個機會:
“你有沒有在意過你的這些叔伯們,與我沒關係,我弟弟那日的事,也以八十重鞭了結,我不會再找你算什麼賬,隻是,我絕不允許莊子裏出現吳井城那樣的事,你們沒去過,是不會知道,那是何等的慘絕人寰,稱為人間地獄也不為過。”
“少奶奶,蓮兒年幼,自小又沒有爹娘管教,行事難免偏頗,還請少奶奶大人大量,莫要怪罪她。”劉立山生怕楊卿若不管洪蓮兒,忙幫著說好話。
“劉叔,我也沒有爹娘,比她也大不了幾歲。”楊卿若淡淡的應了一句,把脈枕往前挪了挪,“伸手。”
原主倒是有爹,可是楊鐵樹對她雖好,卻時常外出,家裏的事全扔給了田氏。
就田氏那個惡毒的後媽,哪裏會教養孩子,不整死她都不錯了。
洪蓮兒至少還有這麼多的叔伯們關照著,有秦子沉罩著,衣食無憂,性子才會養得這麼嬌縱。
她希望,洪蓮兒真的隻是嬌縱而已。
劉立山聞言,有些訕然。
他還真的忘記了,這位少奶奶的身世和年紀。
比起她,洪蓮兒幸福多了。
洪蓮兒怯怯的不敢動,眼睛一個一個的看過了旁邊的叔伯們,才算小心的探出了手。
保掌櫃看得直皺眉:“少奶奶的藥千金難求,你不想看就算了,省得浪費。”
一個丫頭,哪裏值得少奶奶動手。
“何叔,大家的安全要緊。”楊卿若很大方的說道。
她其實一點兒也不在意洪蓮兒多演一演。
洪蓮兒隻怕還不知道,這樣的做作,隻會襯托出她的風度。
因為,她占了大義。
人人談疫色變,這莊子裏的人又是跟著秦子沉見過世麵的,見的越多,知道的越多,更在意她所說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