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兒。”周驥指著不遠處說道。
楊卿若順著他的手看去。
那鐵柵欄下麵是個鐵籠子,有個人蜷成一團側臥著,雙肩的肩胛都被兩指粗的鐵鏈洞穿,再綁過了雙腕和腳踝。
鐵籠子很小,因能供那人蜷成團縮著,別說伸手伸腿,動都不能動一下。
狗籠都比這個大。
楊卿若看著那個鐵籠,心裏莫名的滋生出一種憤怒。
沒錯,憤怒……很不應該的憤怒。
那個人幾次想害她,她看到他這樣的下場,應該痛快才對,可是,她偏偏就隻感覺到憤怒。
真是怪了!
“怎麼了?”秦子沉感覺到她的情緒,擔心的緊了緊手,側頭看著她問道。
“能把他弄上來說話嗎?”楊卿若悶悶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不舒服。”
“周大人,麻煩了。”秦子沉想也不想的對周驥說道。
“這……”周驥猶豫著,看了看身後,他輕聲勸道,“殿下,王妃,並不是我們故意羞辱他,實在是迫不得已的。”
“把人當狗一樣的關著,也是迫不得已?”楊卿若皺眉,聲音有些冷。
當初她剛來時,原主就被人當豬狗一樣的養著,可至少,原主還是圈養在北齋那麼大的地方的,可這個人,卻是一條被虐得更慘的狗。
她知道,自己的憤怒來得莫名其妙。
關在那兒的本應該是她的敵人,這個人幾次三番的派人去找她麻煩,可她就是控製不住。
原因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難道說,是因為這個人的血脈和她有關聯的緣故?
“他是邪巫,稍有不慎,就可以置人於死地,然後自己逃脫。”周驥說起了原因,“從關進來至今,已經有不少同僚死於他手了,每個人死狀極其痛苦淒慘,我們也是不得已,才把他困在這兒的。”
“嗬嗬……”就在這時,一個低沉而又磁性的笑聲響了起來,“你來了。”
聲音好聽的像是午夜的男主播。
楊卿若側頭看了過去。
那人還是沒動,聲音卻在繼續:“別求他,沒用的,他們怕死。”
“你是誰?”楊卿若皺眉,想上前,卻被秦子沉拉住。
“我是誰……”那人有些迷茫,“我也想知道,我是誰……”
“你不知道你是誰?”楊卿若疑惑的問,絲毫沒覺得這樣的對話有什麼不對。
“不知道。”那人歎息著,“我是巫,還是神,或者還是個鬼……我自己都弄不清楚。”
“好好說話!”周驥沉身,擋在秦子沉和楊卿若麵前,“你要見的人來了,有什麼話就說,機會隻有一次。”
“小丫頭,我想單獨和你聊聊,可以嗎?”那人不理周驥,笑問道。
“不可以。”秦子沉淡淡的拒絕。
這麼詭異的人,他怎麼可能允許單獨讓他媳婦兒留下!
且不提這樣會被人詬病,陷入麻煩,單說安全,他也不可能退出去。
因為,他莫名的感覺到了危險。
這個人,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