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自然是好吃的很,皮薄餡大,隻要輕輕咬破一點,湯汁兒就從裏麵流出來,擱點蔥花,沾點醋就更香了。
不過蓮生隻顧著看那黃師傅,沒嚐出味道,還差點就被燙傷了嘴,心中莫名就有了一絲惱意,“這大熱的天,別人躲著還來不及,這人倒好,還偏偏坐到太陽底下去了。”
剛吃第三個包子,卻見那怪人卻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了,拎著大葫蘆喝了口酒,咂咂嘴吧,不雅觀的用袖子擦了擦,然後繼續向城外方向走去。
蓮生趕忙扔下幾個銅子追上,想著他下次坐下,非得問個清楚才好。
那人腳步很慢,速度卻是很快,蓮生也不知是什麼道理,也沒見那人用上真元,一步卻能抵上自己四五步,眼看距離拉開了,蓮生隻好提腿跑了起來,可是奇怪的是,這段距離卻越來越長了,黃師傅在前麵悠閑的走著,蓮生在後麵追得卻是滿頭大汗,慢慢的兩人進了一片小樹林。
再怎麼遲鈍,蓮生也知道這人是絕對有問題,眼見那人進了幽靜的小樹林,蓮生呆了一會兒:“莫不是嫌我煩,要把我騙進這林子毀屍滅跡?”轉頭看看這兩邊無人,這路口突然好像變成了食人妖怪的巨口,
“哎呦,真是山野雜記看的多了,這皇京城裏,堂堂人皇腳下,哪來這麼多的邪魔惡人。”被自己的可笑的小想法給逗樂了,蓮生輕輕的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便進了林子。
那黃師傅便在林子最大的樹下的石頭上,斜躺著,把酒葫蘆當作枕頭,翹著二郎腿,在遠處看是白衣飄飄,像是方外神仙的模樣。
蓮生在遠處向他行禮,喚了一句黃師傅,那人提了提眼皮,“嗯”了一聲,聲音低沉且渾厚,像是山中廟裏的老鍾。
蓮生見他應了自己,便欲開口,卻被那人打斷:
“喝酒嗎?”
蓮生一愣,回答道:“自小未喝過,不過可以陪前輩喝一杯”。
“這才好,不喝酒的算是什麼男人”
民間的白酒辛辣且易上頭,喝了一口,蓮生隻覺身體發熱,汗液在頭頂蒸騰。
“哈哈,不錯”黃師傅接過蓮生手裏的大酒葫蘆,灌了一大口,開口道:“想我在你這般年紀的時候,算是一個酒蟲了,那時候我家師傅不許,我就偷偷喝,米缸裏,房梁上我都找著,喝的米酒,炒菜的黃酒,也都喝過,不過喝著喝著就沒什麼味道了”。
而後他又神秘的眨眨眼,嘴角帶著壞笑:“小子,你今天有福了,”從大袖子裏掏出一個嬰兒手臂粗細的小瓶子來,翠綠翠綠的,裏麵還有半瓶液體狀,“這可是人皇家裏才喝的到的,那聖母皇後珍涼出生時的女兒紅。”
習俗中,每戶人家在家中旦下女嬰時,便會在地下放入一瓶自己釀的好酒,等到女子成婚那年便當作嫁妝進了夫家。
那聖母皇後珍涼是天仙般的女子,不過修為高深,顏容如少女,其實有那七十多歲了。這七十多年的女兒紅當然是好東西,不過這怪人是從哪弄來的,蓮生想著,那東西當然藏在現在皇後的家裏邊,那可是皇京城裏的皇宮!
蓮生看著洋洋得意的黃師傅搖了搖頭。
“不喝了吧,這是前輩的寶貝,”說著,蓮生又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這麼一點,萬一不小心被我一口喝了,您要是怪我就算了,不怪我,在心裏憋出個好歹來,我可是大罪過”。
那人愣了愣,像是被蓮生的想法驚呆了,而後便是放聲大笑,嘴裏沒喝完的烈酒混著口水四處飛濺:“好小子,有趣有趣,我可是好久沒這麼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