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林天早有被吳啟澤批評的準備，但當吳啟澤的目光看過來時，林天心裏還是一突，頭輕輕低下，避開他的目光。
吳啟澤還在滔滔不絕，“人工河工程是惠民工程，是帶動南城縣經濟騰飛的重點工程，許多人都在為這個工程開心和努力，但這極少數的人，拖著大家的後腿，使工程不能如期開工，這樣的人，真的不如回家去種紅薯。”
林天低頭避開吳啟澤，卻不防吳啟澤直接點起了名字，“建設局的林局長，請你站起來。”
林天驚地猛然抬頭，看到前麵的人都扭過身體，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看到了吳啟明那得意張狂的笑，看到馮誌剛眼神中帶著快意與仇恨，看到其他人目光裏的幸災樂禍。當然，也有人替林天緊張。
在大家的目光下，林天緩緩站起來，目光越過下麵的人群，看到台上。姚縣長目光平淡，隱隱帶著鼓勵。他會前所說的話，浮現在林天腦海。
“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要忍著。”
林天告訴自己要忍，忍得一時就可風平浪靜。
“林局長，上次我到建設局，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做人工河規劃，你們做得怎麼樣。”
林天咬咬腮幫，“吳書記，我們正在下麵實地考察地形，已經做好一部分的規劃。”
“一部分？半個月就做一部分，你的工作就是這麼做的？”吳啟澤的聲音轉得冷厲。
“吳書記，就你剛才所說，人工河工程是惠民的大工程，規劃做得時間久些並不是壞事。”
吳啟澤冷笑著，“以前常聽人說起林局長，說林局長牙尖嘴厲，我還不太信，今天總算見識了。”
被吳啟澤這麼說，林天眼神裏露出一絲怒容，可看到姚縣長，立刻收斂起來。
吳啟澤的目光從林天身上暫時離開，大聲道：“人工河計劃從我提出來，到現在快有一個月了。建設局主管著工程規劃，到現在還沒有給出個初步規劃。同誌們，這樣的工作態度，我們要不得。這是屍位素餐，說俗了，是占著茅坑不拉屎。”
大家被吳啟澤的話逗得笑出聲來，林天緊緊地握著掌頭。
“咱們是人民的公務員，一切要為人民服務。可就是有些人，自己是領導，不能起帶頭作用。什麼拉幫結派，排除異己，一個副職帶人把正職排除得不能正常工作。這樣的領導幹部，別人能容得，我卻容不得。”
雖然吳啟澤沒有指名道姓說誰拉幫結派，可林天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再者大家都了解建設局目前情況，都知道吳啟澤說的是林天。
吳啟澤再次盯著林天，“林局長，上次我曾說過，半個月拿不出計劃書……”
被吳啟澤一頓的批評，再聽到這話，林天知道後麵是什麼意思，吳啟澤是想當眾撤了他的職務。這麼個時候，林天真忍不了，再忍自己的副局長就當眾丟了。“吳書記，我對你的人工河計劃有不同的意見。”
林天話語一出，會議室裏仿佛安靜了一些。眾人看林天的目光裏帶著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馮誌剛和吳啟明則更加地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