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比鬥之後,劉寶和葛天奇再無爭鬥的興趣,兩家人悶頭趕路,路上又遇到大批同樣趕往羅家的其他人家,漸漸的官道上彙聚了一股數千人的人流,這群人所過之處無不留下一片狼藉。
離開小離鎮十日後,林定昆等人終於到達了一個人聲鼎沸的渡口。十日來,急趕慢趕之下,林定昆等人差不多走了千裏路,看著眼前的渡口,此時就連體魄強健的林定昆都鬆了口氣,而其他人看到這個渡口,一屁股坐在地上,任別人怎麼用鞭子抽都不站起來。
前往此處渡口的人實在太多,後到者無不被堵在渡口外,為了能夠快點乘船前往羅家,渡口處逐漸起了爭吵之聲,最後幾家人竟然廝打起來。有些人見機可乘,紛紛招呼自家家人向停在碼頭的舟船奔去,場麵頓時混亂起來,一些被抓的人趁此機會,紛紛跳入河水中。當抓他們的人反應過來,一些水性好的早已逃之夭夭,一些沒能逃脫的自然免不了一頓毒打。一些人挨不住,一命嗚呼,屍體就被推入河中,成為了魚蝦的盤中餐。
“各位,請聽我一言”,正當渡口處的場麵快要失控之際,從碼頭處最大的一艘帆船中走出一身穿魚鱗色袍服、頭戴葛巾的三十歲左右壯碩男子,一躍跳到桅杆的頂端大聲說道,其聲音就是連身處在渡口處五裏之外的劉家人都聽的清清楚楚,紛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各位,在下是玉蛟幫清水堂的堂主包仁傑,這水引渡正是我玉蛟幫的地盤,剛才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大家海涵”,見碼頭處的場麵逐漸恢複了平靜,包仁傑臉帶笑意的說道。
“包堂主,言重了”,碼頭上的人見包仁傑如此客套,紛紛向他拱手說道,身居高處的包仁傑俯瞰著碼頭上恭敬的眾人,不禁有些享受,臉上的笑意更盛。
“諸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不過如果要是任大家如此,不僅不能讓大家盡快上船,而且還有失諸位的體麵。不如各位家主先去休息,各遣一位自己的家人前來我這排隊,領取號牌,大家憑號牌上船,如何?”
“好!就按包堂主的安排”,碼頭上各位家主在互相商討之後,便答應了下來。包仁傑見大家如此聽勸,趕忙吩咐自己的手下開始布置起來,不一會兒,碼頭上就出現了五處一字排開的派號點。各家派來的奴仆見到玉蛟幫特意安排的魁梧的幫眾,自然不敢造次,隻能老老實實的開始排隊領號。
遠在五裏以外的劉財主在獲得消息之後,趕忙派賴哈兒去領號牌。等賴哈兒回來的時候已是子夜時分,隻見他臉帶苦色的對著劉財主說道:“老爺,人實在太多了,我們隻能後日才能乘船離開。”
“知道了,你下去吧!記住了,把那些人給我看緊,要是還像上一次那樣,讓人給我逃了,我非打斷你的狗腿”,本來就沒報什麼希望的劉財主,沒有斥責賴哈兒,而是厲聲吩咐道。上次就是因為到了渡口,他手下人放鬆了警惕,讓幾個人逃之夭夭,吃一塹長一智,他不能允許第二次情況出現。
“是。”
三日後,劉財主在安排了一些奴仆留在渡口看著自家的馬車之後,便帶著劉寶和十幾個打手乘船順陀滿江而下,船行三四日便到達了三四千裏之外的凱湖城。
‘呼,終於到了’,已在空氣汙濁不堪的船底艙待了三四日的林定昆,呼吸著碼頭略帶腥味的空氣,看著繁忙的凱湖城碼頭,有些輕鬆的想道。
正當林定昆極目遠眺,欣賞著遠處的湖光水色之時,‘啪’的一聲,賴哈兒一鞭子抽在林定昆身上,大吼道:“看什麼看,趕快走,不然就把你沉在這長康湖中,讓你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