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你,幾天不見就變成結巴了?三姑娘怎麼說也是府上正兒八經的主子,身邊可由不得你這樣辱沒門風的丫鬟隨侍,回頭我可得好好跟夫人說道說道,讓她給三姑娘挑個體麵點的丫鬟。”麽麽斥責,眼神掃過九鳶“她又是誰?”
錦兒見麽麽問到九鳶,忙將後者拉到身後結結巴巴地解釋:“麽麽,她,她,她是奴婢表嫂,家裏遭了災,逃亡路上、、、路上又、、、”
錦兒詞窮,急得眼淚直打轉,視線亂轉,待看到九鳶滿不在乎的臉時又是無名火起。
“麽麽,這姑娘家裏遭了災,逃亡路上又遇上劫匪,毀了容,如今寄人籬下暫住我院子裏,麽麽又何苦再去揭人傷疤。”安南柯緩緩行來,一身鵝黃衣裙襯得其明豔動人。
“三姑娘說的哪裏話,老奴隻是擔心三姑娘的大喜日子被有心人搞砸了,到時候府上難免難堪,姑娘也不舒服。”麽麽扯了扯嘴角算是笑,帶著身後的雜役小廝從容而去。
錦兒籲了口氣,抱怨道:“姑娘,這老奴還真當自己是個主子了。”
安南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道:“閉嘴,回去再說。”
“是。”錦兒暗地裏吐了吐舌,臨走時不忘狠狠地挖了一眼九鳶。
九鳶麵無表情,從衣兜裏掏出一個蘋果哢擦哢擦咬著回了房。
景元三年,三月初三,安府嫁女,紅綢鋪滿了清曲城,一路鋪到官道中央。
一頂大紅花轎象征性地從安府抬出,出了城便換成了馬車,馬車由四匹健馬拉著,皇家親衛護送,風頭一時無兩。
時間倒回到三月初二晚,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錦兒便再也沒與九鳶說過一句話。
這日,天色剛暗,便見她孤身一人提了燈籠來到九鳶房前,還帶了食盒,九鳶開門放她進了屋,她一臉不自然的笑,說是來為前幾天的無禮請求道歉。
“是我糊塗了,隻想著我們姑娘不能進那火坑,卻忘了,你也是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麼就能進那火坑了呢。”錦兒笑,抬眼望九鳶,等了一會,見她沒有任何表示,隻得咬了咬牙接著道:“這事我們姑娘也已經罵過我了,這不勒令我送吃的上門道歉來了。”
九鳶打開蓋子,裏麵菜色精致,從她被救起到現在還是頭一次見這樣精致可人的菜肴。
錦兒又等了一會,九鳶隻是看著菜發呆,不提筷,有些著急,上前動手擺好菜品,又給九鳶夾了菜“這個,這個,這個,都是卿曲城才有的絕味,安府住在城郊,等閑吃不到這樣的絕味呢,你快嚐嚐味道如何?”
“你幹什麼對我這麼好?”九鳶猶疑“你們人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你們人,好像你就不是人一樣。
錦兒腹誹,臉上卻是堆滿了笑“什麼話,我還能害你不成,快,嚐嚐這清蒸鯉魚。”夾起一塊魚肉遞到九鳶唇前。
九鳶盯著她,聞著魚肉的香味不自覺地張開了嘴,魚肉入嘴即化,香軟可口,九鳶眼睛一亮,奪過筷子大朵快頤,剛吃不到三口眼前天旋地轉‘碰’地一聲倒在了桌子上。
“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了才這麼做的,對不起!”錦兒跪在地上,給昏迷的九鳶磕了三個頭,拍了拍手,幾名信得過的婆子魚貫而入,七手八腳地把人抬到床上,開始倒騰起來。
翌日,三姑娘照常出嫁,她救回來的人連麵都沒見,知情者紛紛言三姑娘好心沒得好報,白救了個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