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夢還未破碎,窗外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涼化了整個早晨氣溫,梔子花的香氣被打散,潔白花朵在風雨中無助搖曳,房東家的狗醒得早出去溜達一圈沾了滿腳的濕潤泥土,樓道裏滿是水漬腳印,而始作俑者正蜷縮在牆角土氣息息地順理自己的毛。
房間裏,李諾的額頭滲出無數細密汗珠,文雅的不知做了什麼美夢吧唧了一下嘴巴,下意識翻身,手碰到李諾的手臂,滾燙無比。文雅立馬驚醒,看到李諾額頭細密的汗珠有些慌亂,搖醒李諾,“你怎麼了?沒事吧,渾身好燙。”
李諾有力無力嘟囔了一句,“頭昏,可能是著涼發燒了吧。”
文雅慌忙起身,翻箱倒櫃都沒找到感冒藥。
李諾這高燒來得凶猛,幹燥泛白的嘴唇像是風雨中搖曳失去水分的梔子花。
文雅趕緊把風扇關了,風扇扇葉等到停轉指令像是泄了真氣,滴溜轉了幾圈徹底靜止。
文雅拿了毛巾臉盆急忙跑到洗手間接水,被開啟的水龍頭仿佛也抒發著焦急,釋放出湍急水流。
李諾燒的意識模糊,嘴裏不知道在念叨什麼。
文雅接水回來,擰了毛巾擦幹李諾額頭的汗液,如此反反複複,李諾的燒一直沒退,隻得打傘急急忙忙出門去買藥。
李諾迷迷糊糊聽到關門的聲音,再次疲憊地閉上了雙眼,思緒回到那個傍晚餘暉的操場,李諾一直默默地跟在龔豪身後三米處奔跑,速度隨龔豪的速度變化,距離守恒。李諾很想跑過去跟他打招呼,近情情怯,加速的步伐遲遲不敢邁出,就這樣一天一天又一天。
文雅風風火火買藥回來,隻拍自己的腦門怪自己粗心,居然沒有燒水,來來回回忙亂著。
熱水壺滋滋地響著,那是水溫上升,熱度沸騰的聲音。
文雅看著藥品說明書,一邊檢查李諾額頭蓋著的毛巾是否該換,嘴裏不停絮絮叨叨,責備李諾不愛惜身體,半夜抵抗力低下的時候還洗冷水澡。
熱水壺開關自動跳轉,文雅倒了杯開水,水蒸氣將文雅的臉龐暈得通紅。滾燙的開水讓文雅手足無措,隻用扇子使勁扇,希望盡快達到李諾可以喝下的溫度,好不容易將藥送往李諾口中服下,看著李諾又沉沉的睡了過去,額頭不再那麼滾燙,文雅總算鬆了口氣。心想李諾這回估計是長教訓不敢再洗冷水澡了。
李諾平穩地在床上安睡著,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得擋雨棚響聲大作。
文雅從枕頭底下翻出手機,翻看群消息,幸好因為下雨的緣故,今天工作方麵宣告無事,自由休息。
文雅暗暗慶幸這工作福利還不錯。
群裏突然傳來蘇勇炸毛的語音,“我靠,睡個覺醒來房間裏的電腦全不見了,龔豪的手機也被偷了。”狂怒的聲音通過耳機傳到文雅耳朵裏驚得文雅差點打翻床頭櫃上的水杯。
蘇勇的平常善於交際,待人友善,樂觀積極,人氣還算不錯,而且出了這種事情,大家紛紛詢問事情的真實度,表達同情與關心。
鬼使神差的,文雅添加蘇勇為好友,問他人沒事吧。
“人沒事,我估計是讓人下藥了,不然我怎麼可能睡到八點多才醒,平常五六點就會起來跑步的。”蘇勇的字裏行間滿是無奈。
“報警了嗎?”
“還沒有,我估計報警也是沒用的,這個破房子連個監視器都沒有,而且沒少什麼大東西估計都不立案,我也懶得搞了,反正都要換電腦了。”
“土豪啊蘇勇,你怎麼來做這個工作,來體驗生活的吧”文雅用戲謔的文字回應蘇勇無所謂的言論。
“算了算了,不說了,我要搬家。這破地方我不想住了。”
“你搬哪去?”文雅心中警鈴大作,該不會搬到她現在住的地方吧,畢竟龔豪之前在這裏住過。
蘇勇沒有回應,可能真的收拾行李搬家去了吧。
沒有得到回應的文雅悶悶不樂,瞌睡蟲又飛來。她打了個大哈欠,看著床上熟睡的李諾,確認額頭不再那麼滾燙,也沉沉睡去。
而文雅在文雅不知道的窗外,房東接了個電話,連連答應,喜笑顏開。
風雨漸止,梔子花潔白的花苞撐過一場風雨,晶瑩剔透的雨珠更襯得淡雅無雙。
雨後的天空烏雲漸漸飄散,釋放出淺淺的太陽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