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使大人從容不迫的拔出自己的黑刀,淡然道:“葉敬,念在你身居護國大將軍一職,倘若你束手就擒,我可以饒你一命。如若不然,今夜我便叫你血濺長街。”
“既然多說無益,”大楚護國大將軍葉敬搖了搖頭,抽出自己身後的盤龍戟,肅然道:“那我便以先帝禦賜之盤龍戟,與你一戰。”
話音甫落,葉敬便悍然揮戟。
似蒼天墜落,如星沉大地,葉敬手中的長戟以雷霆萬鈞,怒壓孽歌狂。
孽歌狂悠然往前踏了一步,黑刀隨意一揮,就好像高明畫師潑墨於白紙之上,雖是一潑,妙筆已成。
黑刀擋住了長戟,孽歌狂原本平靜的眸中,瘋狂之色漸漸泛起。
孽歌狂大步踏前,黑刀順盤龍戟戟身遊走。其身未至,勢已滔天。
那是死寂的黑,是死寂的刀,甚至連人也化做無意義的蒼白。
刹那間,世界仿佛進入黑白的畫麵中。
抹殺,抹殺,抹殺一切黑白之外的存在。
此乃絕望之刀。絕人生之希望之刀。
“大將軍,危矣。”青年劍客看到這一刀,狠狠地呼出一口氣,當機立斷:“走
!”
當即身形一躍,奔上城門,逃離了燕都。
察覺到旁邊的動靜,孽歌狂眼波微動,手中黑刀又添三分力道。
葉敬急速後退,卻始終逃不過那如影隨形的黑刀,還有那撲麵而來的絕望之氣。
“你還在跑啊。”突然間,孽歌狂停止了追蹤,淡淡道。
葉敬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身體,無數黑色的刀氣早已在不知不覺間侵入了他的身體。
“咳咳咳,葉將軍,可曾後悔?”孽歌狂臉色更加蒼白,捂著嘴咳嗽道。
葉敬臉色複雜的笑了笑,搖頭道:“我已生無可戀,死亦何懼。隻恨當初我瞎了雙眼,沒有看出項啟是如此陰狠絕辣之人,竟連先帝唯一的血脈都不放過。”
孽歌狂沉默了一下,才道:“三皇子不會死。”
葉敬的眼睛微微亮了起來。
“但你必須死。”孽歌狂又道。
葉敬道:“我身受先帝恩澤,萬死難報。請指揮使大人予我一死。”
孽歌狂默然前行,走過葉敬身邊,走向皇宮。
他的身後沒有傳來聲音,但他可以想象出那血**天飛舞的情形。
他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葉敬必死;他也不能回頭,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了。
“先帝,項啟,”孽歌狂感受著行走時周圍燥熱的風,嘲諷道:“連我自己也不清楚我是誰的人啊。”
......
大楚天元元年,楚帝項啟命人誅殺大宗師崔寧才於宮門之前,神獄司指揮使誅殺護國大將軍葉敬於長街之上。
......
這一年還發生了幾件事,比如北方的那個大魔頭舍棄三千煩惱絲,入了空門。
比如天師道中號稱有中興之像的“天師七子”竟在一夜之間全部離奇失蹤。
還有一個青年,穿著麻衣,捧著一卷古書,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在凶名在外的“劍墳”前結了個草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