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林肯的幽默
作為一名律師,林肯在法庭上的一些行為常令朋友們稱奇。他在外麵辦事仿佛很缺乏條理性:他既沒有記錄員,也從不隨身攜帶文件夾;他既沒有經營統計數據,也沒有賬目支出賬簿。如果他想要把記錄收好,就會把它塞到抽屜裏、馬夾的口袋裏、帽子裏,這些都是林肯收放記錄的“良好場所”。當然,他也會因此出些小的差錯。他曾寫信給一位當事人,道歉說:“第一是因為我實在太忙,第二是因為我把您的信塞在了我的一頂舊帽子裏了,而第二天我又買了一頂新的,於是我就把信裏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他總在桌上放一個信封,上麵寫著:“如果你在什麼地方都找不到它的話,看看這!”然而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林肯采用這種方法收放東西後不久,他用來裝信件和支票的帽子竟然流行了起來。相比而言,當外麵的事物處於一片“無政府狀態”的同時,他的頭腦卻異常清楚。他既不需要辦公室,也不需要筆墨,因為他的工作場所就是他的大腦,他的主要工作都是通過這裏的自我消化、獨立研究完成的。
林肯這種在許多人看來十分怪異的性格,使他需要一位有才智的青年輔助才行,赫爾頓就是林肯的一位忠誠追隨者。林肯雖然才華橫溢,卻從不盛氣淩人。赫爾頓總是稱他為“林肯先生”,他卻總是親切地稱赫爾頓“威利”。林肯時常會向赫爾頓提一些小問題,這時,他總是直呼其名,不會讓人產生距離感。
一次,兩個年輕人拉走了一位老者的車沒有付錢,老者請林肯為其辯護。然而林肯卻支持對方的觀點,他認為這兩個年輕人尚未成年,不能承擔法律責任。於是他反而千方百計地為這兩個孩子說好話,試圖勸阻法庭不要對他們判刑。林肯的這種行為常令人費解,但是他自己卻非常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作為律師,應該考慮實際情況。
林肯曾對一位當事人坦白地說:“我能為你打贏這場官司,也能為你贏得六百美元。但是,如果我這樣做卻會使一個正直的家庭遭到不幸,所以我不能這樣做。我既不想接這個官司也不想要您的酬勞。然而我可以免費向您提一個忠告:您最好回家去認真想想,如何用其他體麵的方式賺回600美元。”
林肯的話語中所顯現出來的睿智來自他從幼年時期就開始的苦難時代,以及他在艱難環境之中的奮鬥曆程。林肯的這種坦率與直白雖令許多人不解,甚至視其為怪人,然而也恰恰是這種秉性使他在35歲時就嶄露頭角。林肯沒有讀過多少法律專業書,他不願意隻是在高級法庭上宣讀判決,他喜歡在現實生活中搜集一切必要材料,用事實說明是非曲直。林肯沉穩的天性以及他很早就在艱苦時代磨礪出來的正義感,使他在實踐中一直固守著自己特有的率真性格。
林肯曾經給自己的兄弟以最真誠的忠告,這可以從他給繼母兄弟所寫的一封信中得到充分的體現:
親愛的約翰,非常遺憾的是,我不能借給你那80美元。因為以前我每次幫你,你都說:“現在我們可以繼續過目子了!”可是,過不了多久,你就又陷入了相同的困境。究其原因隻能從你自身挖掘。據我所知,你並不懶惰,隻是習慣了遊手好閑。自從我們分開後,你幾乎沒有拿出過一天時間腳踏實地地去工作。你並不憎恨勞作,但就是不愛幹活,因為你覺得自己的回報過少。你的這種無所作為、浪費時間的習慣是一切災難的禍根。改掉你的這種習慣,對於你個人,尤其是對於你的孩子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孩子們今後的路還很長,如果他們整日耳聞目睹的都是你辛勤勞作的情形,那麼他們自己便不容易變得遊手好閑了……我建議你,現在就去找一個願意出錢雇你工作的人,把兒子和家裏的事務交給父親照管,你去工作,用賺來的錢還清你的債務。
作為獎勵,我答應你,從現在起到明年5月1日止,你每掙1美元,我都將額外再獎給你1美元。按照這個協議,假如你每個月賺10美元,那你就可以實際獲得20美元。當然,我並不是說你一定要去聖路易斯或是去加利福尼亞的銀行或金礦裏幹活,你最好待在家鄉,就近找一份報酬高的工作。如果你能聽從我的建議,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能夠償清債務,而且能夠逐漸養成勞動的習慣了,當然,你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借債了。如果我現在代你還債,明年你還會欠一屁股債。你在信中提到,你會為七八十美元賣掉你在天堂的位置,這未免過於廉價。因為如果按照我說的去做,你肯定可以在短短的四五個月裏就賺到七八十美元。你說,你願意為了這筆錢拿你的土地做抵押,倘若你無法還錢,就把它移交給我,這簡直是一派胡言!擁有這塊土地的時候,你尚且無法生活下去,那麼一旦失去了它,你還怎麼活下去呢?你一向待我很好,我也不願虧待你。如果你按照我的建議去做,就會發現,它比80美元的8倍還要珍貴!